这一晚,还没修葺利落的安乐侯府,来来往往许多人。
先是附近值夜的金吾卫,然后是闻讯赶来的任无涯,最后则是得到消息,前来询问情况的小太监。
“国舅爷,现在天太晚了,您明个记着进宫啊,千万别忘了。皇后娘娘担心着呢……”
“知道了。”
送走最后一波人,赵隶彻底是没了精力,进屋就躺床上睡着。
次日一早,他进宫见了他姐,被赵柔哭着念叨了好些话,直到日上三竿,连口饭都不想吃就匆匆告辞。
没法子,赵柔太能哭了,拉着他一说就停不下来。
到是李泾开口,让这件事交予京兆府彻查。
但谁都知道,能查出来个鬼。
“国舅,听闻昨夜您遇刺,没事吧?”
宫门处,潘重旦上前关怀。
赵隶摆摆手笑道:“家里有几位长辈会些武艺,无碍的。”
潘重旦拧眉道:“卑下到是可以为国舅寻些护院,都是军伍退下来的,应该……”
得了吧,家里塞人太多,十三叔万一说漏嘴咋办?
话说回来,媳妇折腾那些小宫女,是不是也存了不让她们有闲暇精力的心思?
婉拒之后,赵隶出了宫。
虽然赵隶现在身上有个御案主官的差事,但古往今来,真正去办事的只有底下人。
因此,他的生活还是很悠闲的。
“十三叔去哪了?”
陪着景陌雪在长安坊市里闲逛,旁边就马戈一人跟着。
景陌雪面有愠色,不忿道:“你也不管管十三叔,天天拿着你得的赏赐去外头胡来。”
“唉,谁让他是长辈呢。”
赵隶叹口气,看向有些沉默的马戈,“马师傅想什么呢?”
马戈皱皱眉,“还在想昨晚的事。”
“别想了,想也没用。”
身为当事人的赵隶到是想得开,“乌七八糟的,无非是一些腌臜事。人活一世,别因为这些东西糟践了心情。”
说着就看到前处有人贩卖酸梅汤,“媳妇渴不渴,咱歇会?”
于是三人就来到买酸梅汤的小摊上。
不同其他人,这摊主是个老妇人,桌子不多不大,可却收拾的十分干净。
“老人家,三碗梅子汤。”
“这就来。”
满头银丝的老妇人温和点头,手下利落的拾捡酸梅灌汤。
盛夏之时,冰块是难得的东西,在外间小摊上想有,那就是做梦。
因此端过来的酸梅汤,是温热的。
不过因为有酸梅,喝着倒也爽利。
赵隶想着,要不要去做些冰块挣点钱。
可发觉自己压根不知道怎么做,加上宫里见天赏赐不停,着实也不缺钱,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说的也是,别人在古代搞发明是为了挣钱,可他不缺钱还折腾啥?
“娘,您怎么又出来了,这么热的天赶紧回家歇歇吧。”
一个青年走到老妇人面前劝说,估摸着是老妇人的儿子。
看俩人年岁,想必是老来得子。
老妇人慈爱看了看他,“今个没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