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点点头,闷声道:“昨夜安乐侯府遇刺,上官斥责我值守不利,让我在家反省。”
老妇人脸上有些担忧,“没说反省几日?”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青年干脆撸起袖子,帮着忙活起来。
一旁的赵隶到是有些纳闷,听这意思是当官的?
当官的还让自己亲娘来街头买酸梅汤?
来了兴趣,因此他也不着急走,又要了三碗。
“儿啊,再难再苦也得熬着,不是娘不心疼你,咱娘俩守的不是你的差事,是你爹的心愿啊。”
老妇人坐在一旁木凳上,叹气道:“不过事到如今,也就只能尽人事了。娘想好了,真有一日咱娘俩守不住了,下去见你爹我去跟他说。”
这身形健壮的青年脸色满是疲惫,独自坐在一旁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不是别人,正是李良。
就在这时,远处又一女子奔来,带着哭腔喊了声,“娘……”
老妇人抬头,怔怔道:“怎地了?好端端的你哭甚?”
李良亦是快步起身,拧眉询问。
只见这女子低泣道:“那畜生又来咱家了,说是要让我去……”
话没说完,就见不远处街面上,一个标准纨绔配置队形走来。
什么叫标准纨绔配置队形?
其一,得有华衫公子哥,吊儿郎当。
其二,旁侧得有一二狗腿子,堆笑奉承。
其三,自然是少不得体型彪壮的恶仆家奴。
根据公子哥的地位,或者说他爹的地位高低,这些个配置也可以逐次往上添加。
像赵隶吧,他现在是个安乐侯。
身边的狗腿子怎么着不得来个伯爵之子?
加上他现在圣眷正浓,就是侯爵儿子在旁边捧着,也是应该的。
君不见,就是堂堂鹰羽卫左衙指挥使任无涯,正三品的官,在他面前不也以下示之?
当然了,鹰羽卫向来为清流士子所鄙夷,加之算是武职,且职责不进中枢。因此他这个三品,跟其他中枢三品,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毕竟这大唐的官职,不仅仅看品级,更多的还是看其职责。
“呦呵,今个倒是巧了,一家子都在呢?”
那油头粉面的公子哥笑眯眯走来,冲老妇人就是混不在意的拱了拱手,“小子给老岳母请安了。”
老妇人遇事到是有静气,不愠不怒,只是平静道:“王公子客气了,老身可当不起你这岳母。”
“哪里哪里,当得当得。”
不在意摆摆手,苏南伯之子王遂先是打量一阵李良,旋即色眯眯的盯着他妹妹,“小小你也是的,进了我苏南伯府,那就是一辈子吃喝富贵。待在那小院洗衣做饭,可惜你那纤纤玉指喽。”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李小小缩在老妇人身后,眼睛红肿。
“王公子……”
李良面色铁青,脖颈上更是青筋暴起,显然在极力压制,“你是有正室的吧?”
“是啊。”
回答的很是理直气壮,王遂冷笑道:“小小给本公子当妾就是抬举她了,怎地,还想当正室?”
李良五指一握,可念及面前公子哥的身份,只得咬牙克制。
老妇人亦是有了些怒气,不过却仍是努力不卑不亢,“多谢王公子美意,我家小小已有婚约在身了。”
“哈哈哈哈……”
王遂夸张大笑,“婚约?可是那孙家的婚约?不是已经被退了吗?”
这话一出,李家三人面色皆是万分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