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的一万骑兵,随身带着大刀、弓箭和两颗地雷。他们进至大凌河南岸,砍断附近一片树林子,连夜架设一座浮桥。架好浮桥,众将士草草吃点干粮充饥。正当大伙准备骑马渡河时。孙承宗忽然下令:
“全体弃马于大凌河南岸。留下两千人看守马匹和浮桥。其余步行过河。”
全体将士议论起来,好好的马不要?要我们凭双脚跟女真的骑兵比拼?经略大人脑子有没有问题?各级将士纷纷表示不理解。将士们并不知道要去往哪里。以为靠两条腿,要打到广宁去。
孙承宗重申军令:“这是命令,不容商量!”
八千骑兵无奈只得服从命令,下马步行走过大凌河。过河十里地即是巴拉子山,天亮时分大部队赶到此山。
周处源远远望见此山,如同一轮弯月。月弧向南,形成一个缓坡。缓坡上长着大片大片的白桦林,林间积雪尚未融化。覆盖着去冬落下的厚厚一层落叶。山北侧地势陡直,不利进攻。但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供人上下。骑兵改编的步兵们来到山南面,孙经略下令两千人上山占领山头高地,控制住那条小道,秘密监视周围动静。其余人到山南面白桦林前面的空地集合,一起埋地雷。
六千明军将士怨声载道,心不甘情不愿的埋起地雷。
咱们是不是骑兵啊?怎么干的不像是骑兵的事,倒像一群工兵!
牢骚归牢骚,中午之前埋好地雷的命令不得有误。孙承宗带着周处源爬上山头,各处查探地形。山北面地势险要,八旗兵无法攻取上来。他们也不会傻到正面硬攻。所以孙经略的预设战场在山南面。
孙经略和周处源及几个亲随,爬上巴拉子山最高点。孙大人望着山北面一条长长的官道,喟然长叹道:
“此官道联络广宁和义州。想想三年前,此处山岗此处官道,皆是大明所有,如今已成了敌后啊。”他说完唏嘘不已。
周处源劝道:“经略大人不必伤感,咱们打好此一战,必能收复本地。”
孙承宗心中其实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代善派出的增援部队超过一万五千人,他手里的八千人没有必胜的把握,只能放任八旗兵通过此山增援义州。
中午时分,山下的人马埋好地雷,全部躲进白桦林隐蔽起来。孙承宗和周处源坐在一块山石后面,静静的等待时机。
“孙大人,有情况!”负责警戒的一位百户跑来报告。孙承宗忙起身探看,只见山下的官道上,由南向北跑来二十多骑人马,看装束是八旗兵。马蹄飞驰着,一溜烟的经过山下,往广宁方向跑去。
“搬救兵去也!”孙承宗对周处源说道。
周处源想的也是如此。目前一切如计划。祖大寿那边应该已经对义州发动进攻。故此敌人会向广宁告急。两个时辰后,日色沉沉。一大队人从北边骤马赶来。离巴拉子山尚有一里地,只见官道上浓尘滚滚,震天动地而来。
果然来了!
本来背靠山岩,昏昏欲睡的周处源,立马来了精神。他像孙承宗一样,趴在岩石上仔细观察敌情。八旗铁骑分作四列纵队,向义州方向飞奔而来,约有万余骑。敌军的人数不多不少,刚好合孙承宗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