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秦皇宫大殿,未央宫。
“陛下,慕容垂数次拒召不还,反心昭然若揭。丞相王猛在世时曾言,此人譬如龙虎,若不能为之所用,须除之而后快。”
“臣愿请旨,带兵围剿慕容垂,以绝我大秦后患。”朝堂之上,邓景上前,请旨道。
窦冲一听,先是一愣,他和邓景虽然都为慕容垂的偏离忧心不已,但是请兵平乱这样的大事,邓景怎么没有和他商量就呈给了陛下。
卫将军杨定亦上前,“臣附议,一旦平了慕容垂,那些虎视眈眈的旧燕势力,自然望而生畏,土崩瓦解。”
龙椅之上,鹰眉髯须的大秦天王龙角骨微动,不怒自威,但是此时的威严之中却透了一丝难言的忧虑。
“二位将军所言在理,但是我军刚大败,还有余力和慕容垂养精蓄锐的兵马一较高下吗?”
邓景和杨定一下陷入了沉默,淝水战场的惨烈依然犹在眼前。
“开战虽易,但胜负难料啊,再言久战之地,难保一方太平啊。”
苻坚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他大秦百万雄师,本意欲吞晋,一统天下,还乱世百姓一个太平,可是如今,竟到了连发兵都举步维艰的地步。
可悲可叹呐!
但他依然相信,他是天命之主,大秦依然猛将如云,不惧四方虎视。
这个时候,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光亮,转而落在了那年轻将领的身上。
“左将军,有何高见啊?”
窦冲昂首,定定上前,“如陛下所言,我军刚败,我们屯了几年的粮草被烧,军心更加需要重新振奋,郧城路远,着实不宜与慕容垂在此时开战。”
“想来正月将至,陛下不如再派人给慕容垂带一份邀请,邀他入长安共赴年宴。若他记着以往恩情,愿意归来,则北方安;若他再次拒召不来,那好歹也将他拖上一拖,我们这边的粮草和兵马都能稍微休整一段时日。”
苻坚鹰目一动,满意点头,“卿之所言,与孤不谋而合。”
慕容垂,这是孤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望你不要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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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冲,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怯战的懦夫!”
刚下朝,邓景便不爽地追上了窦冲。
“不过是娶了一个燕国女子,就把你迷成现在这个样子,连和燕国人开战的心思都没有了!”
“你窦冲应该知道慕容垂是什么样的人,给他时间,就是养虎为患,尾大不掉!”
窦冲一下停下了脚步,他回头,定定回问,“你也知道慕容垂是什么样的人,这天下就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以我们秦军现在的状态,你有几成取胜的把握?”
“我……”邓景一下被窦冲问得哑口无言。
“我问你,你与慕容垂交战,以我们现在的粮草,你能撑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