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对抗死亡的办法，雷亚林。”布莱恩低声地说。

“传言说，安东尼是清楚决定要把自己变成疯子的。他们说在他被丢进新格兰德时，他环顾四周然后说，“我没有办法清醒地面对这一切。”在那之后，他自称自己是新格兰德男爵，安东尼。并且开始下达各种命令。”

“然后有人跟随他？”

“有些人。”布莱恩低声地说，并且耸耸肩。“他也许是疯了，但是这个世界也差不多。起码，在被丢进新格兰德的人眼中，这个世界没有比较正常，？安东尼是一种权力的来源。更何况，他有可能在外面是个男爵。”

“他不是，他是个雕刻家。”

“你认识他？”

“我见过他一次。”兰斯洛特点头说。然后他转头看着布莱恩，眼神里带着好奇。“你从哪里听来关于他的流言？”

“我们可不可以先退进来一点，雷亚林？”布莱恩要求。“我可不想参与安东尼的模仿审判秀，并且在其中被处决。”

“模仿？”

“每件事情都在模仿，除了斧头是真的。”

“嗯，好主意。我已经看到我想看的了。”

两个人往后退，没多久之后，他们就在离大学的几条街之外，布莱恩这才回答了兰斯洛特的问题。“我和人们聊天。雷亚林，这就是我取得情报的方法。

就算这城市绝大部分的人都是霍依德，但还是有清醒的人能和别人讲话。

当然，就是我的嘴才会招惹到像你这样的人。要是我那时候别多嘴，我可能还坐在我的楼梯边上享受阳光，而不是像这样偷偷摸摸跑来侦察这个城市最危险的人之一。”

“也许。”兰斯洛特说。“但你也不会有那么多乐趣。你会被你的无聊绑死。”

“我可真该感谢你解放了我呢，雷亚林。”

“不客气。”

兰斯洛特边走边想如果安东尼来找他该如何行动。兰斯洛特没多久就适应了新格兰德崎岖而布满烂泥的街道，他持续疼痛的脚趾是个极佳的动力。他也开始习惯那些灰暗的墙壁和污垢，这件事本身远比城市的脏乱更令他介意。

“雷亚林，”布莱恩终于还是开口询问。“为什么你想见安东尼？你不可能会知道你认识他。”

兰斯洛特摇摇头。“如果安东尼在外面曾是个男爵，我一定会立刻认出他。”

“你确定？”

兰斯洛特十分肯定地点头。

布莱恩在接下来的几条街都不再说话，然后突然明白地说：“好了，雷亚林，我并不是很擅长那些你们坎德拉人非常重视的符文，但除非我错得离谱，“言灵”的符文是瑞欧。”

“是。”兰斯洛特迟疑地说。

“那坎德拉王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做兰斯洛特？”

“是没错。”

“然后你在这里，雷亚林，宣称你认识坎德拉所有的男爵。你显然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而且你那么习惯下达命令。”

“你可以这么说。”兰斯洛特说。

“最后，你自称“言灵”，很可疑对吧，？”

兰斯洛特叹气。“我应该要挑个别的名字，对吧？”

“杜洛肯在上，孩子！你的意思是说，你就是坎德拉的王储？”

“我曾是坎德拉的王储，布莱恩。”兰斯洛特更正。“在我死去的那一刻，我就丧失了我的头衔。”

“难怪你那么惹人讨厌。我花了一辈子躲开那些王族，结果却遇见你。该死的杜洛肯！”

“噢，安静点。”兰斯洛特说。“我又不是真正的王族，我们家族成为王族还不超过一代呢。”

“够久了，雷亚林。”布莱恩绷着脸说。

“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开心点的话，我父亲不认为我适合当个统治者。他想尽各种办法让我远离王位。”

布莱恩哼了哼。“如果是泰洛认可的统治者，那一定是令人发指的家伙不是有意冒犯，但是你父亲是个白痴。”

“我不在意。”兰斯洛特回答。“我相信你会让我的身份继续保密。”

布莱恩再次叹气。“如果这是你的希望。”

“我是这样希望。如果我想改善新格兰德的话，我需要他们追随我是因为他们认同我的行为，而不是因为他们有什么爱国的义务。”

布莱恩点点头。“你起码应该告诉我的，雷亚林。”

“是你说我们不应该讨论彼此的过去。”

“也对。”

兰斯洛特顿了顿。“当然，你知道这代表什么。”

布莱恩猜忌地看着他。“代表什么？”

“现在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你也应该告诉我你过去的身份，这样才公平。”

布莱恩隔了很久才回答，几乎要回到教堂前他才开口。兰斯洛特放慢了步伐，不想因为抵达目的地而打断他朋友的叙述。他不需要担心，布莱恩的宣告又短又直接。

“我是个农夫。”他草率地说。

“农夫？”兰斯洛特原本有着更多期待。

“还拥有一片果树。我卖掉我的田地，买了一座苹果园。我以为这样会容易一点，因为你不必每年都把树重新种一次。”

“那是这样么？”兰斯洛特问。“我是指有比较容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