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的视线微微移开,心底也晓得自己似乎又多说了什么,但秦奚固然是她认为最好的友人,没必要再同他多解释几句。
解释一次,会有第二次,还会有千千万万的第三次第四次。
玉染曾经对于容袭以外的情感全都不以为然,但如今她却不得不正视。
这种感觉,是叫人为难的。
“殿下,你看秦奚是不是要那个容袭还要喜欢你啊?我觉得秦奚那位的四皇子好多了。”宋泽明朗地笑着。
玉染扬了扬眉梢,随意踱了几步,半是仰着头,忽然转头道:“宋泽,要是你闲来无事的话也行,帮我去寝房整些东西吧,想来很快便要出发了。”
话毕,玉染一边笑着便出了书阁。
“为什么是我啊,难道以往不是太子妃帮忙整理的?”宋泽睁大了眼,有些疑惑地说道。
樊温站在他的身侧,叹了口气低声在宋泽耳边说:“你还真是口无遮拦,那位四皇子可不是你我可以随意妄言的。毕竟,殿下视他如心磐石。”
宋泽闻言,又看了一眼站在窗口边一言不发的秦奚,半晌也是闷闷地说:“可惜秦奚也是真的喜欢殿下啊。”
“可惜殿下也是真的喜欢容袭。”樊温面露憾色,最终也只好落下这一句。
玉染前往一见宁君,而太子府却是无法安静。
巧天居,修子期看了眼屋内整理的物件,半晌后望着躺在榻的容袭说:“公子,此次是赫连玉出使安国,可为何也会叫公子?公主身在安国相府,公子知晓,赫连玉也知晓。莫非公主身在安国已然算准赫连玉必走安国一趟,所以要借此封住公子的行动吗?”
“阿染不必算准,她想知道什么,定是有她的办法。”容袭半是阖着眼,神色平平,倒是唇边的笑意不减,散着轻柔缥缈之感,别有一番风情韵味,他说:“阿染总想着压我一头,但她不想伤我,难以做到胜我一筹。这种自相矛盾之行,恐怕叫阿染自己都没有弄懂过。”
“可殿下也从不伤公主。”修子期眸光芒闪过。
容袭轻笑,微风拂来,掀起他的几缕发丝,他的眼底漆黑,却如珍珠般的透亮。
是啊,他从不伤玉染,所以他也胜不过玉染一筹。
他们各自谋划,各为天下,若无人先踏出这一步,那最后必是两相溃败,无一人可拔头筹。
而届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想要这天下的人,毕竟从不在少数。
自玉染与容袭踏出宁国,去往安国这一刻起,恐怕又是新的纷争,要无止无休地开启。
安国皇宫,安君长孙延正坐亭台之,天气略显闷热,这打扇的宫女扇出的风也不觉凉意,倒是叫长孙延的心性又烦躁了许多。再是听闻其下莺歌燕舞,颇觉无味,一怒之下直接挥袖摔了石桌摆放妥当的果盆,顿时叫众rn惊之下跪地而骇,一时之间竟无一人敢出口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