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觉得这是她们服侍少主十几年以来,受到的最大冲击。
他们少主虽说不是什么规行矩步的大家闺秀,但是绝对做不出和陌生男子同床共枕的事来。
两个人躲在屋外叽叽喳喳。
“这该不是…少主的男宠吧。”
“瞎说什么呢,少主哪有这么荒唐。”
“什么荒唐,男人就能三妻四妾,少主怎么就不行。”
“那倒也是。”
苏适意早就醒了,听到她们三言两语就接受了自己有男宠的事实,简直是没脸听啊。
她在属下心里的形象到底是什么鬼样子。
南言看着她又是无奈又是捂脸的小动作,有些好笑。
“男宠?”
苏适意被吓到,只好转过去摆了个笑脸:“别听她们瞎说,我怎么敢让南少主做男宠呢。”
当务之急是去堵住七夕和中秋的嘴,免得她们说出什么更加惊世骇俗的话来。
看到自家少主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眼前,两个人立刻闭了嘴,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迅速遁了。
苏适意:“…麻烦听我解释一下啊喂。”
希望她“有男宠”的事情不要迅速传开,不然府里一定会被各式各样的男人塞满。
但其实…好像也不错。
她流着口水十分向往的样子。
“佳丽三千?”
南言语气带了一丝危险。
苏适意立刻从云端跌到地狱。
说真的,她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南言。
爹娘虽然已经安全了,但是当时袭击他们的人到底是谁还没有定论,而且南言的嫌疑最大,她不得不防着。
只是他生气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之前都是书信往来,可以假装没有隔阂,但是真的见了面,她又觉得气氛很奇怪。
无论如何,昨日他对自己的帮助她还是记得的,总不能给人家脸色看吧。
“呃…她们瞎说的,我最讨厌三宫六院的男人,自己又怎么会养男宠呢是不是。”
南言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解释。
他问道:“昨天为什么会这样。”
苏适意摇摇头,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一个困扰她很久的病症了,很小的时候,有一年除夕守岁,一阵鞭炮声,让她头痛欲裂,爹娘吓了一大跳,太医会诊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最后她爹给她输了一夜的内力才好。
自那以后,她每日必须睡得安稳,倘若精神不足,第二日就会暴躁,加上超高的武功,总是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很大的灾难。
其实曾经每一次发作都会危及性命,但是后来不知从何时起,就不再如此严重了。
总之她的旧疾说不清楚,也根治不了。
甚至连沫沫的师父十方老人也讳莫如深。
这么多年她与旧疾都相安无事,别人都当她是有起床气,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这是她的病。
“没事。”她转着手上的镯子说道。
南言垂下眼睛。
她不愿意说,是因为不信任他,还是连她自己都束手无策。
他们二人就中京的问题展开了讨论,苏适意正好有一肚子的疑问,一股脑全部抛给南言。
特别是关于粮草的问题,她直觉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南言和她的想法一样。
但是南陵和濮蜀毕竟在背水一战,消息瞒的严实,这又是作战机密,所以没人探听得到。
“中京现在没事吗?”
她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就是聂白他们在中京的粮草上下毒。
军中对粮草的看管很严格,但是检查却不会很仔细,所以只要能成功接触到粮草,事情基本就可以成功了。
但是聂白带兵袭击粮草队伍却是已经打草惊蛇了,在这种情况下,中京肯定会反复检查粮草,一定不会让他成功下毒才对。
“或者说,他们就是想让中京检查粮草。”
苏适意抚着眉毛喃喃说道。
南言突然抬起头,“张跃。”
“什么?”
“中京这次的运粮官。”
苏适意搜肠刮肚,去回忆这个张跃的一切信息。
她最多只能想起来这是个执库郎中,其他的一概不知。
不过她印象中好像有一宗几年前的事情与他有关。
三年前中京七海边城大旱,时任执库少史的张跃没能约束好手下,导致拨下去的钱粮被层层盘剥,所剩无几,被查实后,执库部或被杀,或被撤了许多人,只有少史张跃保全自身,最终只是被降职两级。
当时她爹拿这件事教她惩治官员,她彼时就觉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