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兄不必特意为我践行,又不是什么大事。”
文岚:“上次我离京外调,没来得及送你入秦,据说穿过沙漠时万分凶险,还好琉弟你平安归来。”
江琉因京官外调,兼安抚司副使,职位不升不降,只是多了武官的行头。
二人扯了一些近来之事。说到长公主时,文岚:“叔父谈长公主色变,似极为忌惮。多次谏言打压秦国强盛,可……却徒惹不快。”他指了指上天。
文与非在魏国文人心中的影响力很大,多次上谏商讨秦国,魏君表面上多加赞许,心里却不当一回事。一来二去,有些烦腻了。江琉在朝堂之上,看出了一点猫腻。
江琉:“长公主性情暴戾无常,治国手腕强劲铁血,可成效也是立竿见影。”
文岚赞同,又扯回魏国朝堂,他有些担忧:“你在议事时公然拖二皇子下水……要小心行事。”
“我知道的。”她笑笑,状似不经意提起,“早上我看到有医者进了后殿,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端。”
“据说是太后有些风寒。”
江琉等的就是“太后”二字:“太后?”悄咪咪地凑近:“我瞧着太后年岁也就比大君大个十一二岁,怎么……?”
文岚没有察觉江琉的心思:“琉弟可能不知——”
在确定没有人偷听后压低声音:“叔父幼年不得志时被本族打压,嫡亲的妹妹过继给了章氏,就是现在的太后。”
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贸然谈论这些还是让文岚感觉不太自在。
“叔父觉得亏欠章氏许多,后来又得了一个小妹,便把对大妹妹的关心加倍给了小妹。但因继母嫉恨,她将我那小姑姑送去了田庄,后来便没了音讯,可能已经去世了。”
“嫁给先君的应该是我小姑,但入宫的却是如今的太后。太后并非大君的生母。”
这点和她查的吻合上了。文与非幼时得不到本宗的支持,父亲纳了续弦,两个妹妹一个被过继走,一个被养在乡下的小山庄里。
箐藜费尽心思寻了庄园的旧仆,他们只道曾经照看的小姐疯了,后来便病死了。
疯的时间与祁君潜入魏国的时间也对得上。
……难道是文家二小姐真的是祁君的魏国女人?
想起箐藜跟她说的:“庄子里烧饭的仆妇已经哑了,重病在卧,我们去的时候她已经快不行了。我许诺给她孙子金银珠宝,那妇人连比带划好像是说庄子里的小姐没有疯,只是未婚先孕。族人怕丢了脸面,才说她疯了。”
难道三王子真的是文家与祁君的后代?不对,三王子不满十岁,按理来说他今年应该满十三。况且三王子的生母是祁国后妃,有名有姓有氏族。
三王子是正统的祁国血脉……那祁君与魏国女人生的孩子哪里去了?祁君知道他还有一个孩子吗?
眉心隐隐作痛——自江琉醒来便有这个毛病,每每思虑过重,就会轻微地头疼。
箐藜为她收拾好出发的行装,她跟在江琉身边亦一刻也不曾停歇。
一路快马加鞭,江琉一行人为赶时间走了小路。她不善骑乘,经过十几天的赶路,硬生生把纵马的技术练出来了。期间反胃了好几次,两腿内侧磨破了皮,箐藜心疼不已,劝她停下歇一歇。
“不行,先一步去覃州,就先一步了解事态,抢占先机。”
第二周还是放缓了脚步。
原因是江琉来葵水了。
她对这些一片茫然。
当时腹中一阵剧痛,衣上沾了些许暗红。她排除了自己中毒的可能,箐藜大惊失色,飞快护住她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