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种子店就在农机站旁边。这个时期的农机站那可是热门行业。自六二年开始，供销社、农业局、商业局、工业局、农田水利等六个部门的四百五十种商品，统一由农机供应站专营。

当时人们戏称：至高压线，下至皮麻棕片，炸药、雷管、导火线，要是有了葱姜蒜，那便是一个杂货店。除了布匹、副食等生活用品，农机站的下属商店确实堪比供销社。他们甚至有自己的采购系统，与供销社不搭边。

首都的农机站不是下面的省市农机站可以比拟的。它的物资供应比较全面，范围广销量大，致使好多省份有点能耐的人，都来首都农机站采购物资。

何雨柱刚到种子店门口，就见隔壁的门店围了一圈人，里面有人在高声争吵。

他这人不喜欢看热闹，正要进店采购种子，谁知，人群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柱子，柱子哥，快过来。”

有人叫自己？还是与别人重名了？他正在犹豫，就见一个小伙子跑过来拉住他：“柱子，你怎么在这里？快来帮帮我们。”

何雨柱有些傻眼，仔细端详那人的面庞，这才从记忆中找到了此人的资料。朱有贵。原身的铁哥们，高中同学，祖籍湘南，高中毕业闹了点风波后，就回老家了。近些年，这小子每次来京，必定要找‘傻柱’喝一顿。

他刚喊了一声：“有贵，”就被朱有贵拉进了人堆。

朱有贵气势汹汹地向对面的胖子说道：“别想欺负我们外地人，爷们也是在这四九城长大的。我哥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混得不比你差。说吧，接下来想怎么着？”

何雨柱被莫名其妙地卷进了这场是非，还没等他问清楚情况，就见那胖子不屑地朝地呸了一声：“就你们这帮侉子也敢在京城撒野？也不看看你们那点德行。”

听到‘侉子’两个字，何雨柱立马就明白了问题出在哪了。京城人的优越感和这个土语词汇，说出来对外地人来说，还真的很伤人。

一般人退一步也就忍了。但碰朱有贵这种家里有关系、底子硬朗的官家子弟来说，那是忍不了的。

果然，有了自己人，朱有贵就不想忍了，捏起了拳头，招呼身边的两个同伴：“三哥，胜利，咱们弄他。”

何雨柱眼看事情不对，就前一步，拦住同学对那胖子说道：“师傅，事不大，就算了吧。”

胖子斜眼望着他：“你谁呀？哪冒出个你来啊？”

何雨柱嘴里吐出三个字：“肖明芬。”

胖子一愣，用手指指隔壁商店，见对方点头，这才恨恨地朝地啐了一口，转身进店了。

朱有贵有点不高兴，高声道：“柱子，今儿怎么怂了？你以前不这样啊？咱哥四个呢，怕啥啊？你认识这里面的人？”

何雨柱拉起他就往种子店走，低声道：“怂什么呀，想揍那胖子还不简单？老办法，盯一程，找机会一砖头就拍废了。这里是人家的单位，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在这里闹腾有什么意思？”

朱有贵好像故意说给同伴听：“兄弟咽不下这口气，今晚就瞧您的了。”

何雨柱没明白他的意思，问道：“行了，说说你们来这里干嘛？你不会是来找娄小娥的吧？怎么？你俩还有联系？”

朱有贵叹口气轻声道：“唉，自她结婚后就断了联系。当年他父亲不愿意让她远嫁，硬拆了这段姻缘。我一气之下回湘南老家工作去了。可我一直放不下她，托这边的堂弟堂妹，一直帮我收集她的消息。

前两天，她突然给我拍了封电报，说她家里出事了，让我帮帮她。我就借口给下面的农机站采购物资，来京了。本想办完差事，就去找她，没想碰胖子这么个混蛋。

京城爷们看见外地人说话就那样，咱心里明白，没当回事。可我身边的那位不干了，当场就闹了起来。他爸是我的领导，正下不了台呢，这不就瞧见你了。”

何雨柱怪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感情你是把哥们当成堵枪眼的啦？你小子够滑头的。差事办完了吗？”

“差不多了。调拨单神马的都办妥了。就是最后在门店里，想买点我们那边的稀罕东西，才闹出事的。”

说话间，几人进了种子店。店里人来人往，每个柜台前面都有几个顾客在验看种子。坐在最里面墙角高处收款台后面的收银员是最忙的。

只见收款台和各个柜台之间纵横着几道细铁丝，每道铁丝面都有一个铁夹子。铁夹子夹着钱票，‘嗖嗖’地顺着铁丝往来于收款台和柜员之间。

前一打问，原来收款员就是肖明芬。这边一招呼，那边头也不抬就问了一声：“哪位找我？”

何雨柱冲那边喊了一句：“师傅，轧钢厂厂办的王主任让我过来找您。”

听到王主任这个名儿，收款员立马起身，让别人换她。肖明芬走出柜台，大家这才看清，肖明芬是个年龄不大，长相精致，留着齐耳短发，穿着蓝色帆布工作服的大姑娘。

何雨柱前道：“肖同志，我是轧钢厂食堂的何雨柱，我有点私事请托，王主任就让我来找您帮忙。”说完就递过介绍信。

肖明芬没急着看，她先把几人安排在墙边的排椅坐下，这才打开介绍信看了一遍：“我知道你，轧钢厂的何大厨嘛。说吧，想要些什么？”说完就等着对方提出具体要求。

何雨柱说了自己所需要的良种和数量，肖明芬听完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见何雨柱答应了，就去柜台找人办理。

等她回来，何雨柱就把她请到一边，苦笑着说了刚才在隔壁发生的事情。

肖明芬笑道：“不就是借个名头嘛，多大点的事儿。你还别说，胖子还真的不敢惹我。不过，你可欠了我两个人情。”

“这么说，我误打误撞还给蒙对了？”

肖明芬傲娇滴扬了杨小脑袋：“那可不？不过我的人情可不好还。”

“您说，能办的我一定帮你办了。”

“我知道你是你们那一片大名鼎鼎的何大厨。我还在我表婶家里吃过你做的美味佳肴。我要你在二十号那天，帮我做一顿饭。因为我要在家里请客，别担心，我提供食材，我家里不缺那个。”

“成，没问题。二十号那天，我随叫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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