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贸一事干系重大,事杂且多,任重而道远,显然不能一簇而就,陛下若能给臣足够多耐心,臣相信……”
“你莫要再扯些没用的,朕就问你,此事若成,每年能为大宋带来多少税赋吧。”
赵匡胤完全没有兴趣听他诉苦,这劳什子的海贸,说白一点,不还是榷场嘛。
倒是一个很执着的人,一心想要摆弄这个榷场搞钱,宋辽的榷场黄了,现在脑经动到海贸上去了。
这人为何对钱如此痴迷?可据朕所知,他并非贪财之人,连沈义伦都赞许过这小子的清廉。
朝中也有许多如沈义伦一般的清廉官员,他们是真的不在乎钱。
可这小子不一样,担的是清廉的名,但脑子里想的却全是钱,整出诺大一个工坊,家里却连个伺候起居的奴仆都没有。
这是最让他赵匡胤看不懂的地方,从来没有一个人如他这般,重钱却不爱钱。
王浩听着赵老大的话则有些不以为然,你这话也太现实了些,不问过程,只求结果?
又不是说这市舶司的招牌在那一挂就能来钱的,这钱归根结底还是需要一文一文的积攒起来的,那能这么急功近利。
不过既然这么问了,倒也不好再含糊,思量片刻,伸出三根手指,给出一个比较保守的数字,这自然也是有足够的信心才会这么做的。
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大宋当前的经济发展状况,自己也是作过初步的市场调研的。
另外沈相曾经担任过多年的三司使,对大宋国内的经济构成有非常权威的认知,之前就已经请教多次。
因此自己是有足够的信心给出这个数字的。
“三十万贯?”
赵匡胤看着王浩那三根信心饱满的指头说道,三十万,还算是一个比较谨慎的数字。
比刚才蝶儿他们说的那什么改改尺寸,改改称砣就能为大宋省下五十万贯的说法靠谱多了。
“是三百万,陛下,是三百万贯。”
王浩复又信心满满的强调道,三十万那不是侮辱自己的能耐嘛。
汴京城至广州,光路上就要花去一个月,带那么多的人,费那么大的劲,跑那么远的路,就为了搞三十万贯钱,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嘛。
“你敢!”
赵匡胤闻言不喜不惊,反而是勃然大怒。
他这是要去行酷吏之法,去盘剥百姓为国敛财了呀!
“陛下何出此言呐?三百万这个数字,臣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王浩呀,朕知你初衷也是想着为国聚财,可自五代以来,百姓生活多有困苦。
虽说这十余年来朕励精图治,较之以往,以有所起色,然所出有限,尚经不起太大的折腾呀。
治国安邦,讲究的是休生养息,万万不可盘剥过剩呀王浩!”
赵匡胤两眼一闭,满脸的痛心疾首。
王浩闻言两眼一花,差点没背过气去,这赵老大把老子当什么人了!随即正色道。
“陛下,臣也是从普通百姓家中走出来的人。臣的义学之中,也都是些连饭都吃不饱的贫户子弟。
论起知晓民生疾苦,臣可以拍着胸脯说这朝堂诸公当中,臣还是能排的上名号的,陛下为何会以为臣此下广州是要去盘剥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