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就又想着跑出去了。”阙煜没好气地转头看向她,“祁韶仪,你让朕怎么管你。”
见这人生气了,而且因为她身上有伤,这段日子的晚上也确实委屈到他了,祁泽自知理亏,就小声保证道“这次过后就不乱跑了,以后只待在北朔。”
但这人好似没听到,一直未有反应。
祁泽无法,只能接着加条件道“要不,以后所有晚上我都听你的。”
这次男人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向她问道“真的?都听朕的?”
思虑片刻后,祁泽最终艰难点点头。
“夫人的这件事好说,只要条件到了朕自然会同意。”男子笑得邪魅,抱起坐到床边的女子,身子紧贴着轻轻附耳道“姿势可以随你选,但次数必须听朕的。”
男子温热的呼吸打在女子耳边,让女子不由脸红,但祁泽还想挣扎一下,“那我能不能选择拒绝?”
阙煜木着一张脸,瞅着这得寸进尺的小女人,说道“不能。”
祁泽立刻一脸失望地撇过头去,哎呀,早知道这人这么好哄,那她就不说那么爽快了。后悔了,这下把以后所有晚上都给赔进去了,怎么想都觉得亏。
正在祁泽默默感叹人生之时,就听到男子问道“夫人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嗯,好得差不多了。”因祁泽在唉声叹气着,听到有人问她就下意识地实话实说了。
但身后的男子笑得轻佻,幽幽说道“既然夫人伤好了,那委屈为夫的这几个晚上是不是也应该补偿一下?”
“嗯,什么?”刚应了一声祁泽也反应过来了,看这人想吃干抹净她的神情,从他怀里跳出来就要逃走。
但男子也动作迅速,一下子就把女子禁锢在怀中,声音悠扬而旖旎,“夫人想逃去哪儿?明明夫人说都听朕的,夫人怎能出尔反尔呢?”
“唔唔,我又没说这晚上。”祁泽努力挣扎着。
“哎,怎么为夫就是听到了呢?”男子把女子压在身下,“祁爱卿身为朝臣表率,一言九鼎,可不能随意愚弄朕。”
男子按住女子的双肩,轻吻上了她的颈间,床帘放下,一场鏖战开始。
在第二天,元武帝颁发圣旨,命兵部侍郎戚泽带领军队南下,解救南楚于危难。
孟言锡听此就对着阙煜感叹道“别人家都是女主人管内,男主人管外,你们家倒好,两个人轮流在外。聚少离多,夜阑,真是苦了你了。”
见孟言锡拍着他的肩膀,一脸同为男人他都懂的苦恼与同情,阙煜就黑着脸踹了他一脚,立刻下旨也把孟言锡踢到了边关。让孟言锡随行照看着祁泽,以免祁泽受伤。
孟言锡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跟着祁泽去边关走一圈。但没想到宁筱也跟来了,因为宁牧的离去,让宁筱心情不好。所以丫鬟就提议说让宁筱跟着祁泽出去走走,散散心,也许心情就好了。
想着在瀛京城也没什么事,而且她心情确实不好,出去走走也许就能忘掉烦恼了。索性,宁筱也带着宁家军跟着祁泽前往边关。
祁泽也能看出宁筱心情不好,也听说了宁牧辞官去城郊独自生活的事情。对于这父女两人之间难以言说的感情心结祁泽心知肚明,但宁牧的苦处和宁筱的成长艰辛别人无法体会,她这个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况且还有孟言锡这个烦人精,宁筱的心情也缓和不少,对此,祁泽就更不好掺和了。况且南楚的战况艰难,尚不能掉以轻心,只能全力以赴。
在来之前,阙煜就已展开地形图对她说了攻打和防守的最佳地点,因祁泽的兵法是他教的,所以在打仗上两人的意见出奇一致。
经过两人彻夜的商议后,祁泽选了一个最易守难攻的地方作为这次两国围攻南楚的突破口。祁泽的选择阙煜也十分赞成,两人共同讨论了这个地方最容易突破的地形缺口,从这里攻击,就能更快打乱西魏东滕进攻南楚的计划和脚步。
等祁泽带着军队来到这个地形缺口时,发现南楚的军队早已在这里驻扎防守。知道这个地方对于南楚至关重要,所以来的人也就更多更精良。
“唉,这战争什么时候会结束?等到战争结束后,我就回村接着考科举,我一定要进入翰林院。”一个长相清秀,细皮嫩肉的青年人抱着大堆书籍踌躇满志,满怀信念地说道。
另一个长相粗犷,不拘小节的南楚大兵大口大口地啃咬着手中的干粮,接过话说道“考科举有什么好的?进翰林院又有什么好的?那里的每个人都文绉绉的,还说着言不由衷的虚伪话,明明不想笑,却在看到同僚时一个个笑得直咧开嘴。这种生活方式看着都累,还不如回家种地,驻守边关来的自在。”
“你这是愚见,翰林院人才济济,是文人墨客皆向往之地。你这种大老粗当然体会不到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道理。正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位青年秀才开始侃侃而谈,引得啃着干馍的南楚大兵直撇嘴,最后这位秀才问道“你又没有进过翰林院,你怎知那些官员很虚伪?”
“我没进过翰林院不错,但我没进过不代表别人没进过啊。”南楚大兵笑得神秘,见秀才不相信就朝着远处吆喝
道“姜庑,你说你爹就在翰林院任职,你还差点就进到翰林院了,这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一个爽朗洒脱的少年声音传来,这位明显已经长大,身体高大伟岸的结实少年笑着从营帐中弯下腰掀帘走出,“我对你们说啊,翰林院最是没意思了。那里的人天天都带着苦笑,有的年龄和我差不多就显得老态龙钟的,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要不是当初我硬是要留在兵部,整天和我老爹闹,否则,现在我就要留到翰林院了。想想要留到那苦闷地方,我整个人都直打哆嗦。如果不是这西魏东滕突然攻击,我老爹才不会放任我来到边关,还让尚书大人提拔我为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这个官儿是不是很大啊?”南楚大兵好奇问道。
“嗯说大也不大,但绝对不小。想当年我们兵部上一任兵部侍郎武艺超群,锄强扶弱,打退敌军,勇猛无敌,尤其是那风姿,卓绝超然,堪称京城一绝啊。”
“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如果真的这么厉害,那他怎么会被罢职啊?还被你给顶替上了。”秀才不相信问道。
“就是这么厉害,至于他为何会被罢职,不是因为其他,而是他惨遭谋害,意外身亡了。”这向来潇洒的少年突兀地伤心起来。
“哎,对了,姜庑。既然这上一任兵部侍郎风姿卓绝,那他是不是长得很好看啊?”南楚大兵忍不住问道。
“当然好看了,实不相瞒,我大嫂曾经就十分仰慕他。听闻他死去的消息整整哭了三天,连膳食都用不下。还是因为怀着身子,为了孩子大嫂才多少吃了一点。等孩子生下来后,大嫂才慢慢看起来好点了,人也不显消瘦了。”姜庑叹息着说道。
“真的有那么好看吗?”秀才好奇道。
“我的眼光还能有假?对你们说吧,人长得老好看了。只要他一上街,姑娘们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了。”姜庑与有荣焉道,“就像就像”思索中的少年望着前方那身骑高马,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惊喜道“就像他那样长得好看。”
众人顺着姜庑伸出的手指,望向那一袭玄袍银甲的人。虽这人只是静静地看向这边,但不知为何,就是会被那清冷出尘的气质和精致完美的桃花眼所吸引,好似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寂寥的冬风也变得如清秋时的快意凉风般轻轻徐来。
“还真别说,这人长得就是挺好看的,虽然戴着面具。”南楚大兵称赞道,“不过,对方好像是北朔那边派来救援的军队。”
秀才也从那惊艳中回过神,扭头看向姜庑,发现姜庑正怔怔地望着对方,微张着嘴,眼中竟是透露出一丝茫然和熟悉。
见到姜庑,祁泽也是一怔,但又轻笑一声微转马头前往北朔的营帐。
人虽已远去,但少年仍在愣愣望着。
“姜庑,姜庑。”秀才呼唤着姜庑回神,看着姜庑失魂落魄的模样,秀才道“刚刚那位是北朔国的皇后大人,她的容貌我们不能乱看的。”
“皇后大人?”姜庑怔住了,这是什么称呼?
“嗯,听说她是北朔后宫的唯一一人,也是朝堂第一人,此番是奉皇命来解救南楚的。”秀才解释道。
“朝堂第一人?”姜庑低声念叨着。
“是,她是北朔第一位女朝臣,而且在北朔位居兵部侍郎的职位,盛极一时呢。”秀才道。
“她也是兵部侍郎?”姜庑微讶道。
“是啊,怎么了?你在刚刚就开始魂不守舍的。”秀才疑惑道。
“没事。”姜庑赶紧摆手,接着就眼神灰暗道“她长得太像我那位故人了。”
“姜庑,你胡说。”南楚大兵道,“明明人家戴着面具,你根本看不到人家的容貌,你又怎知这人很像你的那位故人?”
姜庑立刻回驳道“即使看不到容貌我也能一眼认出来。”少年异常坚定,“她一定是他。”
在晚上,繁星闪烁,有一人躺在营帐外的草坪上静静观赏着这美景,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时光。
“北朔的皇后大人是吗?”豁达的少年突然从草丛中跳出来。
见此,祁泽起身就要回到营帐。
“等等。”身后的少年阻拦道,“皇后大人,能留下来和我聊聊天吗?”
少年的声音透出丝丝期盼和悲伤,这让祁泽一时心软,走回原地坐下和姜庑聊起了天。
“你好像不太爱说话唉,你来到这里一天了,也没听到你说话。”姜庑望着这戴着银白色面具的面孔说道。
好像知道祁泽不会接话,这少年也笑得无忧无虑,望着繁星点点的天空说道“你挺像他的,他也不怎么说话,而且对待兵部每一个人都十分严苛,导致大家看到他都躲得远远的。但是,兵部的所有人都很尊敬爱戴他,只因他是兵部侍郎大人,是会把整个兵部管理得井井有条的祁侍郎大人。”
少年笑得开心,接着道“虽然他对我向来很冷淡,但其实他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我的武功是他教的,兵部所有人都是他暗中照顾的。虽然他最后意外身故了,但我一直相信他还活着。或许他有自己的苦衷,有自己的艰辛,让他骗了所有人。不管是他向我们隐瞒女子身份的事情,又或者是他欺骗了所有人离开南楚的事情。但我都会无条件的相信他,只因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曾经的欢笑都离不开他。”
“若是他这次回来,我一定会很欢迎他,欢迎他这次回到南楚看看。”少年朝向她笑得咧开着嘴,说着最朴实无华的话,“韶仪,欢迎你回来。”
祁泽见瞒不下去了,而她也无心去隐瞒,只能摘下面具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姜庑笑得开心,露出一口大白牙,“韶仪长得这般出众,我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向你们隐瞒欺骗这么多,真的很抱歉。”
“韶仪不用道歉,韶仪能再次领兵回来拯救南楚,这对我已经是最好的报答了。”
“南楚如今怎样了?”祁泽沉默片刻后问道。
“南楚一切很好啊,新皇登基后,很多百姓们都能安居乐业,淡忘了去年的那场大战所留下的伤痛。”姜庑嘴角的笑意逐渐散去,恍惚间竟看起来成熟了很多。
“姜老爷也放手了吗?”
“嗯,大战在即,南楚朝廷缺乏武将,为了戍边保卫国土,父亲放手了,同意我留在兵部练武。这次我能来边关,还是父亲第一个支持的。”少年洒脱一笑。
“其实你父亲真的很关心你,不想让你练武只是害怕失去你。”祁泽静声道。
“我知道,所以父亲支持我来边关时我也没有很意外。”
祁泽望着这少年沉默不语,姜庑也转头看过来,两人相视一笑,所有阴霾一扫而光,留下的只有这璀璨星光下的灿烂友情。
有祁泽带领的北朔军队和姜庑带领的南楚军队,加上之前两人相互了解,相互研读兵书,所以两人合作也有默契,很快就击退了这重要地区的敌军,并逐渐朝其他地区开始逐一击破。
在北朔皇宫,今日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北朔新皇元武帝盛情邀请西魏东滕的皇帝来北朔做客,本来作为敌对国,西魏东滕的皇帝肯定不想来。毕竟这是羊入虎口,这位新皇元武帝的手段他们也心知肚明,十分害怕他会使诈。琇書網
但北朔军事实力强悍,将才更是比比皆是,想趁他们全力攻打南楚之时从背后偷袭夺得两国国土绰绰有余。害怕得罪到元武帝,两国皇帝只能前来。
在把两国皇帝的护卫全部拦到殿外,他们只身面对着这深不可测的年轻帝王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怂了。
“不知北朔皇帝有何事商议?我们定会尽力配合。”两国皇帝两腿发颤,满脸冷汗地偷瞄向满殿的北朔士兵,众士兵皆持武器,一脸阴沉地望向他们。这能威胁到生死的压迫感,吓得这两人小心脏直跳。
阙煜把刚批阅完的奏折随手扔到一旁后,看似笑的和善地说道“没什么事,只是朕的爱卿夫人在与贵国的军队相对抗,朕满怀心疼,不舍她只身一人前往边关,希望她赶紧回来而已。”男子抬起满是深意的眼眸,半含威胁道“朕希望两国皇帝能够懂点事儿,朕与爱卿夫人聚少离多,思念已久,急需见面。”
“懂,都懂。贵国娘娘千金贵体怎能前往边关这等苦寒之地,朕立刻下旨撤兵。”受到恐吓的两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士兵愈来愈近,并围成圈儿把武器尖端对向他们时,很是机灵地认怂了。
南楚国土和仇恨重要,但身家性命更是重要,孰轻孰重,这两国皇帝尚能分清。
阙煜嘴角缓缓勾起,不慌不忙地提醒着,好似刚刚的威胁不复存在一般,“是大人。”
“对,是贵国皇后大人,朕回去后立马下旨撤兵。”两国皇帝忙不迭地应和道。
但这年轻帝王紧紧盯着面前的两人,半晌后说道“朕哪儿让你们退兵了?朕让你们上前打。”
两国皇帝一愣,这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你们退兵这么明显,那丫头不就瞧出来了?”阙煜幽幽说道,“朕让你们快点上前打,又恰好输得刚刚好。这样那丫头就不会起疑心,否则她又到处乱跑,朕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朕明白。”两人被阙煜这阴森森且幽怨的气场给吓个半死。
阙煜深呼一口气,让商陆把地形图呈上来,对着两国皇帝说道“你们俩凑近点,朕教你们如何巧妙地退兵而不被发现。”
两人同时怔住,这也能教?然后就反应过来,“朕”
“嗯?你们到底应该自称什么?”阙煜抬眸威胁道,“南楚都递降服书了,你们两国怎的这么没有眼力劲儿,想挨打吗?”
“臣等明白。”两人最终臣服于已靠近到他们身边,架到他们脖子上的泛着冷森森气息的剑刃。
阙煜满意勾唇一笑,看来他的目的达到了。他们不受威胁就不会服软,南楚都自愿为臣了,这两国还在这里随意闹腾蹦跶,真扰人心情,还不如一并收了。
等西魏东滕两国皇帝回到各自国家后,就教给自家武将如何退兵,也一并很乖巧地向北朔递上了降服书,自愿成为北朔的藩属国。
一时间,北朔势力遍布全天下,未来几十年内将没有战乱。
在边关的祁泽也甚感困惑,怎么回事?这些西魏东滕的士兵好像退的有点快了,不过他们的战术也确实没有问题,她思考半夜后所选用的阵法他们确实也中招了。
她的目的也仅仅只是退兵而已,并没有非要杀死对方的意思。所以,看这两国中招退兵如此之快,祁泽虽奇怪但也没有深究,只要两国退兵,解救出南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