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神来,轻轻捧起她的脸,“阿墨,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
梁墨似乎不太习惯和人的身体接触,她连着整个背都往后躲了躲,拧眉看着喻疏白,“难道夸人好看不对吗?为什么你是这样的表情?”
“阿墨,你仔细看看,仔细看看我是谁?”喻疏白放低了声音,弯着身子,还带着哄她的声调。
“你是”梁墨转了转眼睛,两眼放光,“医生!你是医生!”
喻疏白嘴角勾了下,点了点头,“对,你怎么知道的?”
梁墨笑着说道:“你这不是穿着白大褂吗?”
喻疏白看着一身休闲衣服的自己,重新将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白大褂?你再看看?”喻疏白将她的手拿了过来,放在他的衣服上,“你摸摸,看看是不是白大褂?”
梁墨撅嘴摇了摇头,“但是我刚才就是看到了你的白大褂。”
喻疏白将手放在她头上拍了拍,“没事,你再看看你认不认识我?”
她的印象里有他穿白大褂的影子,这倒让他松了口气。
至少,她不是全都忘干净了。
梁墨膝盖跪在床上,上身挺直了起来,凑得他很近,从他的头看到了他的脚。
“你这人有点奇怪。”她重新坐到床上,埋怨地说了句。
喻疏白凑近她,“阿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你这人,说了不认识不认识,你怎么”说着她不耐烦的抬头看向他,眼神落在了他的左眉骨上,她心里感觉到猛然一击。
她眼神有些不确定地探到他的左眉心上,手指肚轻轻扫过了他的眉毛,落在了他的左眉骨上的疤痕上。
她面露难色,长睫不自然地颤动了几下,“小喻,医生?”
喻疏白松了一口气,笑了出来,一手把她放在他疤痕处的手抓住,顺势划到了脸上,他抓着她的手捧在他的脸上,和煦地笑着。
“是,是,我是小喻医生。”
“你是”梁墨缩着肩膀,想夺过来手却挣脱不开喻疏白,“我男朋友?”
“对!”喻疏白有些喜极而泣,眼眶不知道是熬夜所致还是激动所致变得透红。
渐渐的,喻疏白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怎么了?”梁墨察觉到了他的不对,他摇了摇头,将她在床上放平。
他现在有了一个新的质疑。
“你先在这里躺着,我一会儿回来好不好?”喻疏白轻碰着她的头顶。
梁墨点了点头,她也觉得此时很是尴尬。
她闭上了双眼,困意渐渐袭来,逐渐吞噬了她。
喻疏白开车来到了一个小庄园,一身青衣的喻青延探了探头,一脸惊喜地笑道:“疏白?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叔叔,我来是想问您个问题。”
喻青延看着他一脸严肃,大概猜到了事情不简单,他将喻疏白引了进来。
摆在面前的茶杯热气飘到了他的眼前,他将杯子往旁边推了推,“叔叔,我想问你当年梁墨的催眠究竟成功了吗?”
原本喝茶的动作随着他这句话落地后突然停住,他眼神看向喻疏白,将手里的茶杯放了下来,“为什么这样讲?”
“我一直以为当年的催眠是成功的,拿督按时间让阿墨吃着我研制的药片,所以她才没有恢复记忆。”
喻青延点了点头,“然后呢?”
“可是我最近发现,阿墨的失忆似乎不是催眠导致的。”
“怎么这样讲?”
喻疏白想着今天得情况,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不久前阿墨受到了一些刺激,今天发现记忆突然消失,然后慢慢地才会想到一些。”他顿了下,望向喻青延,“所以,八年前的那次失忆,是不是因为阿墨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所以才会主动尘封起记忆的?”
喻青延握着茶杯,食指不停地在茶杯边缘摩擦着,他点着头,“这种情况,不无可能。”
“是有很大的可能。当年阿墨深受致幻剂的伤害,精神上已经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本来致幻剂就有让人迷幻、记忆错乱的作用,再加上当年她可能想起来了什么,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大脑机制为了保护她而尘封了那段时间。”
喻疏白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催眠技术当年都不成熟,成功的可能性本来就少,再加上不可能这么准确的就单独把那段时间催眠忘掉。”
喻青延点了点头,“确实是,当年的催眠治疗就是在尝试摸索着,没想到一下子就成功了,但是后来成功的人数寥寥无几,这确实是让人想不通的一点。”
“所以,当年的催眠可能并未成功,您觉得呢?”
喻青延放在杯子,正襟危坐地看着他,点了点头,“照你这样说,那催眠失败的可能性很高。”
“我基本上确定了,阿墨失忆与催眠无关。”喻疏白想着刚才梁墨看他的神情,心里有些发空。
“她昨天知道了她失忆的事是我一手操办的,齐允也是我安排的。这样的刺激对她来说已经够大的了,她失去记忆又慢慢记起来,那让她忘记了八年之久的记忆,那个刺激该有多大?”
喻疏白唏嘘,梁墨那时候到底想起来了什么?
或许,在她的背后有一个更大的阴谋,而他,不应该做她的阻碍,反而应该成为她调查真相的强有力的帮手、她的盾、她的甲。
“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可能只有梁墨一个人知道了。”喻青延提醒道。
喻疏白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等到阿墨好了之后,我希望叔叔能和她见上一面。”
毕竟,她回国时想来见的是喻青延,是自己怕她查出来什么,把叔叔放到了这里。
既然所有的事情要物归原位,但就从这件事情开始吧。
喻青延浅笑着点了点头,“你放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谢叔叔。”
等到喻疏白回到医院的时候,从病房里出来的刘曦表情怪怪的。
昏暗的病房里,只能靠月色的照射下看出梁墨的剪影。
他轻轻走了过去,站在她的床边,“阿墨,怎么不开灯?”
梁墨朝他看了过来,病房里太过昏暗,看不见她的表情。
只见她双脚迈下,没有穿鞋子,走了过来。
一声响声,灯突然亮起,梁墨靠在床边。
声音悠悠地说道:“喻先生,这里,好像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