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多人,好多人站在她面前,围着她,她躲在角落里,他们都拿着又粗又长的针,她被他们硬拖到了床上,她反抗着,却几个人固定住了手脚,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黄色、白色的药体一点点推进自己的身体里。
恍惚间,她猛然睁开眼睛,原本寡淡的眼神寒芒闪动,进而变成绝望。
她静静地看着屋顶,滚烫的泪水从两侧的外眼角流出,顺着太阳穴滴在了枕头上,留下了印记。
耳边响起白天的一阵男声:“她最近身体不好,药量再控制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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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伶!”
苏兢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着实把趴在门边的阿伶吓了一跳。
阿伶有些心虚地转过身来,嘿嘿笑了两声,“苏兢姐。”
“你在这里干什么?”苏兢看向里面,喻疏白也在里面。
“我就是来看看!”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这不是听说喻院长家的小少爷这不是经常来这里吗?我就是有点好奇。”
苏兢板着脸,说道:“忙你的去。”
“好嘞好嘞!”
阿伶立马跑了,她可不敢和苏兢顶嘴,这次来偷看,也是她的不对。
苏兢看着里面,喻疏白正拿着一个魔方在梁墨的眼前玩,边玩边冲她介绍这个到底怎么拼,隐隐约约来听到了他说什么公式之类的。
她没再管他,径直走了过去。
病房内
“怎么样?”他兴奋地拿着拼好六面的魔方在她眼前晃了晃,“厉害吧?我家还有镜面的、金字塔式的还有八阶的,如果你想玩的话我到时候给你拿过来。”
梁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见她伸手接过魔方,两只手搭在上面像他那样扭动着上面的图案,过了两分钟,原本拼好的六面变得杂乱无章,不对!喻疏白突然反应过来,这好像有点眼熟。
“我天,你是重新把它复原了吗?”
这个图案是他刚刚拼之前的图案,她照着他的拼法又给拼回去了。
这可是大大出了喻疏白的意外,他把魔方接过来,又转了两圈,“你好厉害!”
梁墨却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阳光照进来,好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要不我们学习吧?”喻疏白想了好大一会儿他可以陪她做什么,好像都没什么可做的,环境有限。
“我们刚讲完第一章,我还没有做完作业。”他拿出物理测试题,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拿书的手一顿,“对了,我听说你跟我同岁,那你是不是还没有上高二?”
他叽叽喳喳地在她耳边讲着话,虽然梁墨不说话,但是这一点也没影响他话痨的属性。
两天过去了,梁墨依然没有任何的好转,喻疏白都怀疑是不是这个方法真的没有效。
苏兢和苏志今天第二次拿着药进来,喻疏白没管他们,继续跟她说他在容市的事情。
“我以后就只有每个周六才能来了。”他有些失落,原本还答应了爸爸尽力让她好起来的。
苏兢兑好了液体走了过来,掀起她的衣袖,胳膊上那一片青紫色很是显眼。喻疏白心里泛起心疼之意,但是又有点疑问,为什么她每天都需要注射药物?
她拿酒精擦了下那明显青色血管的位置,扎了进去。
喻疏白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了那堆药瓶前面,苏志冲他笑了笑,把盛放药品的车推了推。
喻疏白眉头微皱,苏志为什么要挪车?怕他看见什么吗?
他走了过去,苏志再次挪了挪,一直细长的手抓在了上面,喻疏白抬头对着苏志的眼睛问道:“苏医生,怎么了?挪它做什么?”
苏志笑道:“这不是怕挡着你的路嘛!”
“没事,不挡!”喻疏白嘴角勾了勾,伸手就要去拿摆在最边上的东西,但是还是被苏志抢先了一步,“这个药是别的病人的。”
“是吗?正好我爸老是想让我学学这方面的知识,给我看看这是什么药吧!”
说着他就要过去拿,还没成功就被走过来的苏兢把药瓶夺了过去。
苏兢说道:“喻同学还是不要乱动这里的药,万一弄洒了就不好了,毕竟精神方面的药物都挺贵的。”
“苏护士说得对,但是我只是看看应该不会弄坏吧?”喻疏白看过去,只能看见那个瓶子上面的标签上写着什么酰胺。
“喻同学还是好好学习高中的书吧,这些,还是等你上大学了再学吧!”
苏兢看了他一眼,收拾好了东西,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苏志赔笑道:“疏白不要介意哈,我妹妹就这样,脾气可臭了!”
喻疏白笑了下,“没事,我不在意。”
待苏志走后,他脸色一沉,看着他们走的方向,总是觉得不太对劲。
他转头看过去,梁墨已经睡了,于是轻声走到门口再次回头看了眼便走了出去。
“你总是惹他做什么?”
喻疏白路过楼梯间的时候听见苏志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哪有惹他?我这是以正常的语气来说正常的事情。还有,以后药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好好做你的工作,不要总是跟着我!”
药?他心一沉,轻声靠近楼梯间。
“苏兢,我警告过你了,你不要和那个人走得太近,也不要再帮他做事了,你偏不听,你可知道,如果被发现了,你是要进监狱的!”
苏志看着她,心里有些后悔,他应该早点来的,这样她也不至于陷得那么深。
“我问心无愧,我并不觉得我现在做的事情是错的。”
苏兢偏头冷眼看着底下的楼梯,语气极为生硬。
“一年了,你和他的交易也应该结束了,我已经跟院长说了,你过段时间会离职,你也准备准备吧。”
苏兢听到离职这两个字的时候脸色变的很难看,难得大声喊到:“我不会离职的!你凭什么管我?凭我叫你一声哥?别忘了你不是我亲哥!”
苏志第一次被她气笑了,点了点头,“好!好!苏兢,你好样的!对,我不是你亲哥,但是你妈是你亲妈吧?”
苏兢没有说话,她压制住了自己的火气。
果然应了一句话:我们伤害的往往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因为是最熟悉的人,所以才知道他们的痛处在哪里,用利剑直直地往他们的痛处中插去。
“喻同学”
就在喻疏白靠在楼梯间门口听墙角的时候,阿伶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