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出征 三十七(1 / 1)木南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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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子还未及回答,稷城主城方向就传来了阵阵烟花的响声,随之而来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烟花铺上了夜空,映得城郭楼台闪闪烁烁,城间巷陌仰头高望的人们的欢呼声隐隐传来,就像炸开了一个瑰丽浪漫又乍得平和的繁华盛景。宁霜儿赞叹着起身,刚刚心中泛起的哀伤情丝被抚慰些许,她迎着晚风,向河边走去。

“想乘船过去逛一逛吗?”徐公子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宁霜儿不由得点点头,炸裂开来的烟花就似有火的魔力一般,引得她这个甘做飞蛾的人。

“好,不如一同前去。”一个与这浪漫烟花格格不入的声音在另一个方向传来,竟然是四殿下。这是宁霜儿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战争,现在只想寻回一些平和和人间烟火气息,但似乎与四殿下一起的话,思绪便会很大可能被牵连进现在的困局,无法尽怀。宁霜儿向着徐公子的方向道:“好啊。”却发现徐公子抱拳躬身朝四殿下和宁霜儿做了一个恭送的姿势。看不清徐公子的表情,宁霜儿的心沉了沉。已有侍卫在四殿下的示意下牵来了尖头小船。

“四殿下!”有两名百姓服饰的勇士站起身来向四殿下行礼,有意随同保护。

“不必了。”四殿下道。

“四殿下,我们的职责便是保护朝廷大员及皇室宗亲的安全。”其中一名勇士看起来是其中头目,单膝跪地道。

“不必,你们帮助彻查朝廷税银有功,自此便可自由了。”四殿下头也不回地踏上小船。宁霜儿不明所以,见十数名勇士都齐刷刷起立跪地,有人竟强自忍耐着啜泣一般。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们这也太留恋自己的职位了吧,可敬可佩。

“还不上来,还叫本殿下三催四请不成。”四殿下有些不耐地对着宁霜儿道。

“四殿下,四殿下,我们随您一道回去吧,毕竟城不可一日无主。”同知此时忙跑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必,知府大人同走便可。”

于是另有士兵为知府大人开了另外一条船。

河面开阔,远处天空中的火花甚至都倒映进了此处河中,漾着船只的河水一山一烁地泛着些许光波,宁霜儿暂时放下一切,又忌惮着四殿下对心绪的侵略,不想讲话,便探下身去用手去拨水。没多久,船便到了对岸。岸边有一青灰衣袍之人正长身而立,似乎早便等在此处。那人听见水声,早早躬身行礼。

“候公公可向父亲告知这场捷报?”四殿下问。

“自然。”略带公哑的嗓音答道。

候公公?宁霜儿迅速在脑中搜索此人何人,是位公公,看起来面善,除了宫中的公公,你还见过几个公公,宁霜儿边思索边在心中对自己说。对了,皇上身边的那个大总管,他怎么来这里了?就知道跟这个四殿下一同出行的话,一脑门子事儿。宁霜儿想独自先往城中去,又忍不住留了下来,不情愿地支棱起耳朵听他们讲话。

“候公公既已暴露,为何还不速回父皇身边?”

“奴才既受了皇上所托,无论在明,或是在暗,都理当护四殿下周全。”候公公低沉着声音,极尽卑微一般地说道。

四殿下一把搂过宁霜儿的肩膀,“我与霜儿前去赏烟花,候公公是否也要如影随形?”

候公公依然保持行礼姿势躬着身子,未言语。四殿下冷哼一声,与知府大人别过,带着宁霜儿骑上马匹,向城中走去。宁霜儿回望候公公依然静立河边,并未跟来。

“他还算识相,当真没跟来。”宁霜儿被平白搂了下肩,酸丢丢地说道。

“他的易容之术绝顶高超,他若想出现在你身旁,你轻易无从察觉。”

“不过不管怎样,此时,值此一刻,好想先简简单单地看一场烟花啊!”宁霜儿快马加鞭,斗着胆子将四殿下甩下一点距离。四殿下听了宁霜儿这话,神色微微暗淡,并没有加快速度,抬起头来看天空中又爆的一片烟花,像一捧蓬然盛开的花儿一般,热烈灿烂,不过很快便带着寂寥的白烟消失在夜空中。

到了主城区,宁霜儿弃了马匹,今夜看完烟花正好在冯二的肉铺中歇息。走至前方,久久不见四殿下赶来,宁霜儿索性两手一拍,撒丫子向着城中最繁华的那条街道跑去。往日里到了这个时辰便会行人寥寥,再不多时便要宵禁了。今日燃起烟花,看起来也没了宵禁,人自然便多些,有着着花花绿绿节日盛装,皎洁月色下人比花艳的女子,有亲自燃放烟花,或只为看个热闹的男子,这些男子有些看起来是书读得不错的男子,对着朗月、花火自有一番诗赋发挥,有些则大摇大摆地,边走边看,边说上一句:“不错!美!就是扰人,明儿还干活呢,嗯,不错。”宁霜儿见了不禁莞尔一笑。一群孩手里拿着手持烟花,一路留下噗嗤嗤的光影,笑着闹着向前跑,后边跟着边跑边喊:“慢点儿!等等妈妈!”的妇人,或骂骂咧咧地说:“臭小子,大晚上的,就知道瞎跑。”的做了爹爹的男子。宁霜儿看到其中一个孩子手还抱着一大捧未燃着的手持烟花,起了促狭的心思,跟过去抽了一中一根,那个孩子跑得太疯,竟然未发现。宁霜儿便也像个孩子一般蹦蹦跳跳,向冯二肉铺走去。

“霜儿姑娘,你要个火吗?”就要到了冯二肉铺,眼见肉铺已经下了铺面,宁霜儿掏出腰间的钥匙,一个似曾相识的清脆声音问道。

宁霜儿转身,一身着缎织暗花竹叶夹衣的娇小,且眉眼玲珑的女子出现在眼前,不是在溪柳镇遇到的锦河山庄的花月容又是谁。那日花月容的哥哥花月雷于藏着前朝银两的百姓家掩护徐公子,中了毒箭,被赶来的花月容救走,此后便一直没了他们的音信。徐公子后来也多有记挂,便在跟宁霜儿闲聊时提起过这件事。宁霜儿此时见了花月容,既惊且喜,“月容姑娘,别来无恙,不想在这里遇到你。”花月容微笑着点头,宁霜儿又道:“玉雷大哥,他现在如何了?”

“谁在说我啊。”一名石青直褂,身材高挑的男子带着面具来到她们跟前,他的手中拿着火折子,打着了火,为宁霜儿点上了手持烟花。

“玉雷大哥!你们山庄的锦缎生意可是做到稷城了?”宁霜儿见他没事就放心了。

花玉雷未置可否,只道:“徐公子可还好?”

“亏了玉雷大哥,他现在挺好的,正在米镇畅饮。月容姑娘、玉雷哥哥是否也知今日战事?”宁霜儿问道。未及听到花玉雷回答,就听见天空中伴随着花火的噼啪之声传来秃鹫的声音。又是那只秃鹫,不知从何处飞来,徘徊在了宁霜儿附近,仿若她随时都会是一块将死的腐肉。宁霜儿瞬间清醒了许多,晃晃因酒水后劲儿,既亢奋又有些眩晕的脑袋,仿若周围的一切都幻化作了背景,这背景中又渐渐生出一道无形的墙,将她隔绝其中。渐渐的,背景也虚幻起来。城中本无主,彼时知府、同知、通判皆在米镇,是谁解除了宵禁,允民间办了这样一场盛大的花火会?若是提前安排,他又怎知这场战争一定是胜利,若无把握,失败了,如此会不会不更打击民意。知府大人?不会,因为他是知府大人,当初他甫一从兰河登岸米镇之时那拼出老命,决绝又忐忑的样子在宁霜儿那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宁霜儿本不知何人是同知,何人是通判,但后来回想起当时护卫情况,也能猜出一二。只是当时混乱,并未从头至尾观察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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