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明信。”黑衣青年冷冷答道。
这谁?
“你不认识他,总该认识我吧?”神医除去假发,露出一张二十八九岁,笑嘻嘻的脸。
夏长生木讷地摇摇头。
斯明信不想再浪费时间,解释道:“他是卢景。”
“卢大爷?怎么可能?”夏长生睁大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青年,完全和记忆中那个脸上有疤的老军一点也不沾边好吧!
卢景闻言一笑,把袍子脱下来翻了个面再穿上,然后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面具戴上,顺便弓起身子。
好家伙,俊朗的青年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一个脸带刀疤的枯槁老头,连鞋子换成了一双满是破洞、味道惊人的臭布鞋,如果不仔细查看他衣衫下的皮肤,竟然还真看不出破绽。
当他再一撅一拐走了两步的时候,夏长生几乎脱口而出:“卢大爷!”
“哎~”
舒舒服服答应一声,卢景脸皮一换,又成了那个笑吟吟的白衣青年。
夏长生楞了半晌,苦笑着摇头:“我一个小小的厨子,也值得用易容术来骗吗?”
“谁说不是呢?我要是不装出一副孤苦伶仃的样子,你还能大爷前大爷短的伺候咱吗?”卢景笑笑,然后收敛起神色,“其实我们也不是故意骗你,主要是为了确认你是不是岳帅的后人。”
“岳鹏举的后人?”夏长生想起这个岳鹏举就来气,就因为做了一个被岳鹏举生前提到过的蛋糕,自己就被那恶毒的太后下令活活烧死献祭,他可一点也不想和这淫贼扯上关系了,于是气呼呼地说:“你不知道我姓夏吗?怎么成了岳鹏举的后人了?”
卢景提醒道:“岳帅的后人并不是指一定是岳帅的子嗣,也指的是和岳帅一样的人,或者和岳帅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
夏长生心头一惊,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一但暴露,会不会被抓去解剖啊?
他紧张道:“你们称岳鹏举为岳帅,而宫里边那个毒妇是岳鹏举的姘头,你们是在合伙框我吧?”
少言寡语的斯明信解释道:“我们星月湖大营是岳帅遗留的残军,岳帅消失后,我们已经脱离宋国,占据了半个江州,现在与宋国朝廷是敌非友,那娥太后虽是岳帅的女人,却与我们并不对付,可以说是势同水火也不为过,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卢景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在夏长生面前晃了晃:“夏小子,认识这东西吗?”
夏长生看着他手中的高仿劳力士,咽了口唾沫,点点头道:“认识。”
“这是什么?”斯明信也问道。
“我要是说了,你们不会把我抓去解剖吧?”夏长生试探着问道。
卢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正相反,如果你认识这玩意儿,说明你就是岳帅的后人,我们星月湖大营将会保全你的性命。”
“为什么?”
看着一脸疑惑的夏长生,斯明信说道:“岳帅曾有过遗命,如果遇到他的后人,可以多多少少帮一帮,如果愿意加入星月湖大营,你就是我们的袍泽兄弟。”
怀着强烈的怀疑,走投无路的夏长生吸了口气,说道:“这一块手表。”
“夏小子,你果然是岳帅的后人!”卢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夏长生急忙道“先说好,我可不去当兵。”
“也没指望你去上阵杀敌,不过...”卢景摸着下巴说道:“以你的手艺,当个伙夫倒勉强够了。”
夏长生翻了个白眼,自己那连太后都找不出破绽的手艺,竟然被卢景说得当个伙夫还勉强,这死老头越来越会气人了。
斯明信比起卢景就要正经得多了,说道:“夏兄弟,你若不想加入星月湖大营,我们也不强求,不过岳帅曾说过,他找到了一处足以倒转乾坤、扫灭六朝的秘宝,但他还没来及将秘宝取出就消失无踪,现在,找到这份宝藏只有靠你了。”
原来他们来救自己是想让自己去寻宝?
夏长生怀疑自己听错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确定...我真的可以?”
“岳帅消失无踪至今已经十七年,能认出这块表的人,我们还是第一次遇到,岳帅说过,那份秘宝的禁制只有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才能破解,换个说法,只有天生认得那块手表的人才有资格,所以说这座宝藏非你不能打开。”
“这么玄乎,莫非那宝藏的禁制还能人脸识别不成?”夏长生被斯明信的说辞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以为自己是能够拯救危难的天选之子了。
卢景难得露出正经的神色,说道:“夏小子,我们星月湖将士本不是贪财之徒,只是宋国太师贾师宪决心要和我们开战,正募兵三十万开赴江州,而我们星月湖大营加上伙夫也才堪堪五万人,钱粮稀少,若不用岳帅留下的宝物渡过难关,我星月湖危矣。”
听他这么一说,夏长生有些动容,就凭这二人乔装打扮进入监狱来救自己,这份恩情就已经让他无法拒绝了。
犹豫片刻,他下定决心答应下来:“若能帮到星月湖的诸位,我倒愿意试一试,只不过我终究是个普通人,能力有限,若找不到宝藏,望卢大哥和斯明大哥莫要怪罪。”
直肠子的斯明信也不隐瞒什么,直言道:“我们本也没把宝押在你一人身上,只是留个念想,不成则罢,若是成了,倒算得上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