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们才出去,号角便响起,秦岭听着这个声音难受,以后一定给他们改成冲锋号了,秦岭再次上了烽火台,朝着战士们喊道:“兄弟们,你们每个人的脚下都有一桶桐油,我举起刀,你们便将桐油抛到敌人的头顶,弓箭手要紧跟着将桐油的桶射碎了!”
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战士们的相互配合已经非常默契,他们齐齐喊道:“是!”
敌人来了,十多万人马黑压压的一片,他们甚至骑上了马,看样子要纵马踩着他们战友的尸体冲城,万马奔腾,战士们听到大地都在震颤,这偏安一隅的战士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们的腿都在发抖,下意识看向了高台上站立的秦岭。
不知道为何,当他们看到了秦岭时,一个个都感到了心安,畏惧变成了一股股的杀气,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够本儿了!
秦岭眸子里反射着敌人的千军万马,心中腾起熊熊怒火,敌人就是敌人,非我族类,全是一些禽兽,今天要是受不住,他们可能会一怒之下,下达屠城的命令。
冷兵器时代的蒙古,热兵器时代的鬼子,让他对这些外族没有一丁点的幻想,唯有杀干净他们,此刻,城墙之外忽然来了一大群的百姓,是红枫县的百姓,还有水杉县的百姓,还有阳台府的百姓,遥遥就听人在喊:“秦将军,我们随你上阵杀敌!”
秦岭内心猛然一颤,华夏的百姓啊,他们总是会有很浓厚的家国情怀,不过,这一定得有个领头羊啊!秦岭看向百姓的方向,看到一个女孩儿正朝着这边纵马而来。
秦岭眼睛当时就红了,是叶果,她又回来了,姑娘已经全副武装,带上了她所有的兵器,她冲上了城头,道:“小秦,我说我是你夫人,告诉百姓们你正在帮他们阻挡敌人,他们都愿意听你的。”
秦岭责备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叶果轻柔地笑道:“这么多敌人,我怕你万一不在了,我连你的尸体都找不到,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小秦,你站在城头上的样子,真好看,真是个英雄。”
秦岭叹道:“你才是个女中豪杰啊!”
说话间,敌人已经纵马而来,喊杀声刺耳,排头兵用四米长的铁矛将他们刺倒在地,叶果在城头上四处窜梭,她的箭法神乎其神,钢制的箭能穿透三个,可即便如此人也太多了。
余秋水也记得钻了出来,紧张地看着城头,秦岭还有什么后招?最终要展开一场混战吗?他心道,秦岭啊,要是能赢,你就是阳台府百万百姓的恩人。
城头上已经零零星星地开始出现雷州兵的影子,秦岭看差不多了,迅速抽刀高举,战士们谨遵秦岭的号令,快速将装着桐油的水袋活着瓷罐用力扔到了敌人头顶,弓箭手迅速出箭,之后的状况让秦岭大惊失色,战士们的箭太软了,竟然射不碎瓷罐,连水袋都射不穿,他急忙喊道:“小果子!”
叶果显然已经知道了秦岭的意思,迅速射出一箭,击碎了其中一个瓷罐,里面的桐油喷溅而出,秦岭端起火箭,射到了桐油漏出的地方,“轰”的一声闷响,火焰在空中弥漫,高热引燃了一个瓷罐,如燃烧弹一般炸开,冲开了旁边的罐子,就这样,连锁反应之后,雷州兵的头顶成了一片火海。
那可都是油啊,不是气,可以持续燃烧,大火就这样淋在了这帮雷州军的身上,他们登时乱成了一团,再无暇进攻了。
战士们纷纷推开了城头最前沿的地方,看着眼前火海,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这样的攻击都被挡住了,他们都是这其中的一员。
秦岭嘴角高挑,道:“这才刚刚开始!”
大火燃烧了大概三分钟,“轰!轰!”连续的巨响传来,密如爆豆,顿时天地为之变色,那些藏在滚木中的桐油菜油全被点燃了,它们都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爆炸,不是炸弹,自然没有冲击波和碎片伤害,不能第一时间要了他们的命,可是那火焰在人身上燃烧,这种活生生烧死的痛苦,惨烈到无以复加。
他们倒是想跑,想离开这片火海,但是秦岭之前挖的壕沟是干什么使的?那是一个阵法,他们如何跑得了?
尤其是此刻下了一天的雨,地上都有积水,火焰全是飘在水上的,雨水是落在外焰上的,超高温将水气化,水分子在通过高温在特定条件下,分解成氢和氧,场面是无比好看。
秦岭松了口气,道:“让火烧一会儿吧!”他迈大步下了城头,喊道:“王大力,左玉坤,将一万精兵给我带出来!”
那一万人就是队伍中的佼佼者,外面打得这么热闹,他们只能听着,早就憋坏了,一声召唤,齐齐出了门,秦岭目光清冷地指挥一万人全到最前方来,其余队伍跟在一万人之后,秦岭厉声道:“开城门!”
巨大的城门打开之后,外面的火焰涌了起来,秦岭没要盔甲,只带着他自己的装备,左腿小腿挂着格斗军刀,右腿小腿挂着手枪,电棍在左胸前放着,腰间挂格斗军刀,手提宽背大刀,冷冷地看着城门外的一片火海,左玉坤和王大人一左一右,叶果也跟了上来,秦岭道:“小果子,你帮我擂鼓!敌人已经没了士气,咱们才刚刚开始。”
外面大火还在燃烧,一刻钟之后才烧不动了,雨也大了起来,降低地面温度,冒出了片片白雾。
叶果上了城头,手持鼓槌,等待着秦岭的指令,等了半个时辰,秦岭举起了刀,叶果将鼓槌重重砸在鼓面上。
余秋水在后面看着这女子,长叹道:“榔榆县是个什么水土,如何养出了这么厉害的人,烽烟绕我阳台府,城前忽闻战鼓声。金甲护身翎羽透,汗巾裹腹鬼神惊。红颜凛凛芳名在,青史斑斑血泪盈。无奈朝中皆鼠辈,难凭英烈定输赢。”
秦岭纵马踏着鼓声出城,步履极为缓慢,黑豹跟在他的身边,随着他的节奏一步一步上了草原,走出浓雾,和秦岭想得一样,敌人在退后修整,这一战,他们已经在城下折了至少六万兵马,已经伤筋动骨,他们认为不攻城也就罢了,万万想不到,华夏军竟然会出城打仗。
城头的鼓点越来越急,秦岭胯下战马步履也越来越快,随着黑豹一声怒吼,秦岭怒喝一声:“杀!”
长啸震天,秦岭就如一把刀的刀尖,一马当先杀进了这群毫无战意的敌营,这是成吉思汗的战法,“攻如凿穿而战”,他不管不顾地往前凶猛的突破,后面的战士们跟着他如行云流水般杀了进去,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秦岭手中锋利的大刀带着破空声劈断三根长矛,一个优美的刀花之后,三名雷州人的脖子喷出血雾,猩红的血水喷在地面,无比惨烈。
他抢过一侧刺来的长矛,往一侧抛去。“噗”,一矛贯穿了三个人,左玉坤和王大力照顾着他的左右两侧和后背,杀了敌人个人仰马翻,黑豹就在他身边,双目血红,一个穿梭能把三五人扑下马来,利爪,牙齿都是他的武器,无论怎么杀敌,它都不离开秦岭十步之外,战场上,它成了秦岭最忠诚的战友。
秦岭放声喝道:“不要恋战,和我冲!”
一场战争有着他独特的稳定性,一场战役只要打破敌人的稳定,他们便气数已尽,秦岭知道自己只要能杀他们个对穿,后面来的队伍就是碾压式的进攻,雷州国必然兵败如山倒。
不多时,秦岭便杀了他们个对穿,一直向前冲去,然后带兵兜了个圈,再打一次穿插。
后续部队已经彻底压了上了,如果从高空往下看,就像是一座大碾盘撵过。
殊不知在雷州国的西南角有一支大约两三千人的队伍,他们身穿破烂盔甲,手持满是缺口的刀,注视着眼前战局,为首一名将领道:“奇了,真是奇了,红枫县为何会有如此厉害的统帅,二十万雷州大军,就这么败了?”
他的偏将道:“大哥,咱们也进去杀一波,如何?”
那名将领喊道:“竖旗!”一声令下,旗帜招展,两千人从西南角杀了过来。
雷州人一看更傻眼了,他们怎么还有援兵?
秦岭还没下令说缴械不杀,他们已经开始放下武器,最后面骑兵带着他们的将领逃到了雷州国深处。
雷州人也怕死。
秦岭亲自率兵在战场游荡,投降的雷州人全杀了,第一,不好管理,第二,没那么粮食养他们,第三,华夏百姓和他们有血海深仇,裘云裴和他们有血海深仇,数万匹战马被运回城内,兵器,盔甲,还有被烧化融在一起的钢铁不计其数,大雨冲散了鲜血,四处只一片焦土。
战士们分批次回城,秦岭身边还围着一万多人不愿意走,秦岭对他们笑道:“兄弟们,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你们放心,就算徐将军不给,我也得把你们要过来!先回去!”
阳台府的战士们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不久之前他们还畏战不前,而现在,一个个变得威风凛凛,战争,是最能改变一个人的,尤其是军人。
仗打了整整一天,敌二十万,歼敌十二万,俘虏四万,他们只回去了四万,而自己这边,伤亡加起来不过一万,华夏已经有两百年没有打过这样的胜仗了,这一战定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天下,世人都会诧异冬青路出现了一个什么厉害将军,这么容易就破了雷州二十万大军,而秦岭心中明白,这一战,纯属侥幸,彻彻底底赢在了出其不意上,但凡雷州人有一点重视红枫县,但凡他们带一点儿攻城设备,自己绝无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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