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水看着秦岭,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他声音高八度道:“七十万百姓,全部安排在榔榆县?你是认真的?”
秦岭道:“是的!”
面貌清朗,风度翩翩,可能是刘侍郎的大官起身,来到秦岭身边,道:“你知道难民是一群什么人吗?他们就是一群恶急了的狼,知道狼见了肉,是什么样子的吗?”
说着,他给身边那位明显是韩忠上司的枢密院长官的粗犷男人使了个颜色,那男人挑了一下眉头,道:“榔榆县发生过暴乱,你应该见识过,一万人便有那么大的冲击力,这可是七十万人。”
七十万难民的冲击力,秦岭自然知道,可是秦岭更知道的是,七十万难民发起暴动,可以让这个天下的根基动摇,何况是一个冬青路?基于此,冬青路也好,河洛路也好,才不敢对这些百姓进行驱赶,只能尽量安排。
秦岭更知道的是,正规军阻挡七十万难民很难,可是外族来侵略,七十万百姓就是一群牛羊,毫无抵抗之力。
秦岭道:“我自然知道,我想的是,咱们只能让咱们府的五十万百姓带着七十万百姓有饭吃,却不能让七十万百姓把咱们拉得也没饭吃了。榔榆县也穷,他们去了也无粮可抢,而且山高皇帝远,他们要想长途跋涉再来阳台府抢粮,会饿死在半路上。”
余秋水挑了一下眉毛,道:“看来,你是成竹在胸了。”
秦岭道:“并没有,是韩大人和我说了难民的事情之后,我分析了杨国星和咱们的力量对比,要想阻止他的暗杀,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找不到人,七十万人中,他们想杀两个人,找也得找上个大半年。叶青言老爷子对我有救命之恩,豁出脑袋去,也不能让老人家掉一根汗毛。”
一个谎话想要让人信服,里面必须得加上百分之八十的实话,余秋水等官员,更相信秦岭此举是为了更大程度地保护叶青言,余秋水本身就不想要这七十万难民,他特别想答应秦岭,又怕把这个事情办砸了,七十万难民要是毁了榔榆县,饿殍遍地,自己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威严老者说道:“我倒是觉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法子可行,凭本事吃饭嘛,秦大人对此,有什么要求吗?”
秦岭笑道:“只需要余大人和我演一场戏。”
余秋水和诸位大人对视了一眼,都是摸不着头脑,这小子要干嘛?
九位县令都在外面等着,不知道秦岭被叫到后堂干嘛,忽然他们听到了一阵吵闹,“我们榔榆县五个人养一个人,只能养一万难民,十万都做不到,还要把府台的二十万分给我们,干不了!”
这是秦岭的声音,这是怎么了?这个温文尔雅的小子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在给谁发火?
秦岭出来了,对着九位县令双手抱拳,道:“诸位大人,你们给评评理,余大人让我安排这七十万难民,本来阳台府要留二十万人,现在却要把二十万人放到榔榆县,只因为给我封了个通判?我不干!”
余秋水紧随其后出来了,道:“一万人一万担粮食,按人头,每个人给你十两银子,让你养半年,我们的准备好之后,你再把难民迁移回来,有何不可?”
秦岭道:“这不是粮食和钱的问题,要是这样,您把我头砍了。”
余秋水面沉思水,拿起惊堂木狠狠一拍,道:“够了,一点儿规矩都没有,杀你头是不是?杀了就杀了,公然违抗上级命令,还反了你了,今天,二十万难民,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你非要死,就算死了,二十万难民我也得送到榔榆县。”
韩忠冲了出来,拉住秦岭的胳膊,道:“大人,息怒,秦大人不是这个意思,一个人一担粮食,十两银子,是有点儿少了,秦大人,一个人两担粮食,十五两银子,答应了吧,啥比命重要啊?”
韩忠这才道:“一个人两担粮食,二十两银子。”
余秋水立马转怒为喜,道:“成交!准备笔墨纸砚,榔榆县接收二十万难民,阳台府补贴四十万担粮食,四百万两银子。”
秦岭一拍脑袋,叫道:“被耍了。我不干!”
余秋水再拍惊堂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余秋水命人抢了秦岭的大印,盖在了那一纸协议上。
乞丐姑娘看着秦岭委屈扒拉的样子,道:“余大人,您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余秋水眉毛一挑,道:“你是何人?”
乞丐姑娘不卑不亢,指着秦岭道:“这是我大哥,我是他小老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