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昌公主朝宫里递了牌子,高力士瞧这,心中有些奇怪,这唐昌公主可是公主里不大爱入宫的,李隆基偶尔也会提上几次,只是怪罪唐昌公主不知礼数,高力士却是清楚,本来定好的驸马,却让兴信公主嫁去,李隆基这心可真是偏袒,连高力士也觉得。
高力士看着牌子,递给了李隆基,李隆基瞧了一眼,挑眉说着:“倒是奇怪,好端端,她怎么会入宫。”
高力士陪着笑说道:“想来唐昌公主有事呢。”
李隆基点点头,便说到:“让她下午进宫吧,你亲自去。”
高力士一听,便清楚,李隆基这是要弥补一下唐昌公主呢,连忙笑着答应。
玉娘那边等着寿王,寿王面色沉沉走来,玉娘柔柔一笑,让温妈妈将媛蕙抱下去,自己陪着寿王回了房内。
寿王进了房内,沉声说着:“城内传着那三庶人是母妃害的。这样下去,不知道父皇会怎么想母妃。”
玉娘一听,倒是不意外,缓缓说着:“王爷可去寻宰相了吗?”
“李林甫?还没找,他今个上午在宫里。”寿王说着,手上把玩着大拇指上带着的玉指环。
玉娘斟茶,将茶壶放在茶炉上温着,房内燃着温玉香,香味略微有些寡淡,玉娘并不爱,便打开了香炉,找了百濯香,此香香味留得很久,玉娘爱熏在衣物上。
一时间房内香味浓郁,窗户开着,屋外风吹进,暗香浮动,驱散了浓郁香味,流下淡淡清香,玉娘斟茶一杯,浅浅一笑说着:“王爷不必惊慌,不如有空去找李大人,他在圣上跟前伺候,多少也能知道圣上心中所想。”
寿王点点头说着:“我也是这样想的,如今只希望父皇不要怪罪母妃。”
玉娘想起薛氏跟前嬷嬷过来一事,告诉了寿王,寿王一听,有些意外,微微蹙眉说道:“不是很好办,赵丽妃去了,庶人女儿入宫交给谁扶养,况且,父皇已经将庶人子嗣交给大哥了,唯独女儿没管,就是不准备管。”
玉娘一听,也是觉得棘手,一时没了好办法,便也耽搁下来,转眼到了午膳时分,赵嬷嬷看到了寿王也在,便多备了四道菜肴。
那边,唐昌公主薄施粉黛,便准备入宫,宫门口瞧这高力士在,微微一笑:“阿翁,还有空闲时间来接我。”
高力士赔笑说着:“老奴哪有时间,是皇上差老奴来接公主的,说是公主许久没入宫。”
唐昌公主装作没听到,上了轿撵,看着宫里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觉得熟悉且又陌生,路过自家生母的宫殿,看见仿佛有新人住,不仅叹息,高力士不知该怎么搭话,一路上也安安静静。
到了勤政阁,唐昌公主听到李隆基在里面雷霆大怒,又听到女子的声音,不解的看向高力士,高力士连忙说:“太华公主在里面呢,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唐昌公主一听,凤眸微微低下转而说道:“不必,我且等等。”
高力士见唐昌公主去了侧殿,转身进了房内,瞧这太华公主微微低着头,研墨,瞧见高力士进来,抬起头看着,李隆基也抬起头,放下手中奏折,奏折上说的是城里传三庶人是武惠妃害的,李隆基大怒,太华公主也不劝,只安安静静说着自己事情,李隆基看着高力士,问道:“唐昌来了?”
“公主来了,在一旁候着。”高力士连忙说着。
李隆基不解问道:“候着?来了多久?”
“没来多久。”
“快让她进来吧,送太华回去。”李隆基吩咐说,放下政务,转身去了窗边,稍稍洗漱,外头唐昌公主,得了吩咐,便进来,碰见太华公主,微微一笑,以示友好,太华公主也是一笑。
唐昌公主进阁,规规矩矩行礼问安,李隆基淡声回道:“朕安。”
唐昌公主不知该怎么开口,有些尴尬的站着,李隆基抬眼问道:“入宫所为何事?朕瞧这你也不爱入宫,怎么今个递了牌子。”
窗外风吹动了梧桐叶子,沙沙作响,唐昌公主想着几年前,自个来这勤政阁求李隆基收回圣旨,李隆基连自己面都没见上,便去了武惠妃哪里,唐昌公主缓缓开口说着:“父皇对阿颖如何处置?”
李隆基一听,有些意外说着:“阿颖?如何处置,就待在薛氏跟前就好了。”
“阿颖已经十岁了,再过几年便要说亲,父皇想让阿颖如何嫁出去,如何说亲。”唐昌公主微微咬着下唇问道。
李隆基意外,没想到这些事,倒是觉得自己考虑不周,说起来也是自己孙女,看着唐昌公主,转而问了别的:“你怎么不说薛绣一事?他可还在流放,未斩首,不求情吗?”
“薛绣所犯何罪,儿臣知晓,于父皇不利,儿臣不敢求罪。”唐昌公主漠然说着,她对薛绣没有什么感情,也不想开口求情。
李隆基顿住身子说着:“还怪朕之前让你下嫁给薛绣?”
“儿臣不敢。”
“你不敢?既然你来求情,阿颖不如想让你抚养,过段时间,朕再看看由谁抚养。”李隆基说着。
唐昌公主意外,也不知该怎么说,只能依着李隆基意思,唐昌公主领旨谢恩,便准备走了,李隆基叫住:“你爱花,朕记得,一会派人送到你府上一些花。”
唐昌公主淡淡一笑:“谢过父皇。”语气中没有父女亲情,只有君臣之情,唐昌公主神情淡漠。
高力士瞧这唐昌公主这末快出来,连忙备了轿撵。
李隆基在阁内看着闲书,想着适才奏折所写的,心中有些乱,叹口气,他不愿意相信是武惠妃所为,李隆基看着腰间佩戴的香囊,还是武惠妃一针一线缝制的,他对武惠妃感情,并不是像对待别人那般,更多的是爱慕和依赖,已经相互陪伴了这么多年,武惠妃的处处顺从,他不愿意相信是武惠妃所为,毕竟是他最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