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着荷花的红松木窗虚掩着,今日天气甚好,晴空万里,窗外的树影有几分斑驳到了窗内坐着的小姐身上。
小姐端庄沉静,坐着丝毫不动,周围围了许多婆子丫头,上下照料小姐的边边角角。小姐的脸上粉扑扑的,胭脂染红的唇瓣娇艳欲滴,不一会儿,一顶满是珠宝的玉冠架到小姐头上。
玉冠太过沉重,乔一瑾皱了皱眉,让丫头稍后再给她戴。
深秋时节,室外凉爽,室内却因为人太多而稍闷,乔一瑾又让把窗子开大点。凉风从窗边挤进来,顿时让室内的氛围都轻松下来,觉着宽敞了许多。
“阿瑾!”一位穿着深绿色锦衣的妇人从门外进来。
众多丫鬟纷纷行礼。“夫人好。”
正给小姐整理头发的丫头站到一边,乔一瑾回过头来,“娘,您来了。”
妇人屏退了闲杂人等,母女俩拉着手坐到桌边。
“阿瑾,你才刚回来,这便要成亲了……”妇人鼻头一酸,望着女儿的大红婚服,禁不住落下泪来。
妇人是骆府长子的大夫人,骆月的母亲。
“娘您别伤心,女儿会时常回来看您的。”乔一瑾看着面前泪流不止的人,面上似乎酸涩不已,抬手拿帕子给夫人抹了眼泪。实则,心中一片静漠。
“都怪娘没本事,护不住你。”夫人紧紧攥住骆月的手,“阿瑾,去了乾王的梧园,切记要处处小心。乾王他…乾王心狠手辣,就算他对你好,你也不要对他付出真心,明白吗?”
骆月听罢,顺从地点点头,心底渐渐打了一个小算盘。
“娘,是祖父让您来叮嘱女儿的吗?”
夫人一愣,十分迷茫地看着骆月,“什么?”
乔一瑾面上的一丝酸楚也没有了,剩下冷笑,“回复祖父,孙女明白,不会坏事的。”骆月把手从夫人手里抽回来,对夫人福了福身,将丫头们都叫进来继续忙活准备出嫁。
夫人保持着握住骆月手的姿势,呆愣在原地,心中反复思考骆月的话。
回复祖父,不坏事……
像是明白了什么,夫人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阿瑾!”
这声阿瑾多了许多难以置信和愤怒。
她只是单纯觉得乾王城府深,手段多,前来叮嘱女儿不要为情所伤,尽一尽作为母亲最后的一份作用。可是联系乔一瑾的话,她才发觉她的叮嘱变味儿了。
来不及再跟女儿多说,夫人夺门而出,往骆清的院子去了。嫁入骆府那么多年,她就算平日里对朝堂之事不甚关心,也是知道骆府跟乾王一直不对付,此次联姻本就蹊跷。
她原以为是乾王看上了骆月,骆月被乾王外表迷了心智,成了这桩婚。却没曾想,这可能是骆清的安排。
那她的女儿,不仅嫁入了龙潭虎穴,更是腹背受敌。
看着夫人冲出去,乔一瑾心里稍稍安定下来。
没过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消息,夫人以死相逼不让骆月出嫁,但被骆清强制压下来,现在过度激动,昏过去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日头偏西,快到送出府的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