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二章 绝望(1 / 2)白疏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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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区里和余彦碰面之后,我独自坐地铁去了蓓蓓姐家。

但是,如果我早知道在蓓蓓姐家会发生的一切,我发誓,我绝对,绝对,不会答应去她家。

当蓓蓓姐发信息邀请我去她家吃午饭的时候,我毫不犹豫打下的那一个字“好”,毫不夸张地说,改变了我的一切。

我到了她家门口,门铃刚响两声,门就打开了。出现在门后的脸庞,虽然还是我亲切的蓓蓓姐,但是似乎有些憔悴,眼睛也微微地肿胀着。我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是没有睡好。我也没有多想,只是一边走进来,一边关上门,“今天开门很迅速啊。”

“我刚买菜回来,就在门口脱鞋呢,你就敲门了。你看,我还穿着外衣呢。”她往卧室走去,“我去换掉,你先坐。”我点点头,自顾自地走到小窝边上,想逗逗可可。可可独自在小窝里,专注地咬着一个玩具玩。难怪今天我进门也没有迎上来。我只好蹲下来摸摸它的头,它这才发现我来了,“啪嗒”一声,立刻松开咬着玩具的牙齿,灵活地从小窝里跳出来,凑在我身边,小爪子不停地拍着我的腿。我弯腰把它搂入怀里,和它亲昵了一番,然后才舍得把它轻轻地放回小窝,坐到沙发上去。

蓓蓓姐在这时换好衣服走出来。我一边四处张望一边问蓓蓓姐,“就你一个人在家?”

蓓蓓姐点头,表情像是有一点无奈,“他又出差了。”

“真是一个大忙人。”我也顺着她的语气无奈地说。她耸耸肩,像是在说她已经习惯了。随后,她帮我把电视机打开,自己去厨房里整理东西了。

不久,她就端着两个小碟子出来,碟子上各放着一个白色的瓷杯和小勺子。咖啡醇厚而清新的香气若隐若现地飘着。她将杯子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在我身旁坐下。

我喝了一口咖啡,又放下杯子,拿起遥控器来,一边换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妈妈从云南回来的时候,还带了罐普洱咖啡。味道跟这个很像呢。”——就是这句话,我现在回想起来,恨不得扇我自己几个大嘴巴。我为什么思路那样跳跃,喝一口咖啡就想起来普洱咖啡了呢?

“这个也是普洱咖啡,你姐夫拿回来的,好像是他朋友送的。”蓓蓓姐听我说完这句话,走进厨房,从柜子里取下那罐咖啡递给我,“就这个。”

我接过咖啡罐,包装倒是和我妈妈买回来的一模一样。我在手里将它转了几转,不仅仅是包装,任何一个地方都一样。我把咖啡随意地放在桌上,再次靠在沙发靠背上,“跟我妈妈买回来的,一模一样呢。”

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我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嘉榕已经结婚的事实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而来的是一片空白。

不,这也许可能是巧合,电影里的巧合那么多,谁说不会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一个呢?

他那个很有气质的太太,那个学法律的太太……是巧合吗?是巧合吧。

我故作镇定地又喝了一口咖啡,没有看向蓓蓓姐,而是盯着电视里跳动的画面,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仿佛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轻轻地吐出了一句话,“我姐夫,叫什么啊?”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希望,不要听见那个我熟悉的名字。我甚至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去逃避那个答案。不论她说出口的是什么,只要我没有听见、只要我能躲开,那么一切都相安无事。

仿佛几十年的光阴风尘仆仆、披星戴月地从我面前走过。我等了好久、好久,像是《等待戈多》里茫然而无望的人。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去哪里,只剩下无尽的、由她一个人掌控的等待。等待她回答,又不愿她回答。渴望等待永远地持续,又渴望等待能终结在这一刻。

但我也明白,一切都是我的错觉。蓓蓓姐马上就将那个名字,那个在我心里百转千回的名字,那个已与“林莫愁”难以割舍的名字,那个我宁愿从来没有闯入我生命的名字,轻快地道出了。

“许嘉榕。”她含笑说着,喝了一口咖啡。

我没有捂住耳朵,那三个字被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我真希望是我听错了,可我就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许,嘉,榕。

字字如针,扎进我心底。

在短暂的空白之后,脑海里竟回放起从前不知何人跟我说过的话。那些话语不停地响,交替地响,吵到我根本静不下来。就像是一颗炸弹在广场上爆炸,人群不受控制地开始尖叫沸腾喧闹哭喊;更像是多米诺骨牌轻轻地倒了一个之后,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辛辛苦苦搭好的一切化为乌有。就算我能想到从中间抽走一块,来阻止它继续倒下去,可是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不论我何时伸出手,都太迟了。

“这位就是杨小姐吧?”

“他太太就是学法律的,怎么还找你啊?”

“他太太挺有气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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