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枪,林冲道:“你走吧,我不杀你,只当报你方才使我杀陆谦的恩情。”
丘岳看看流血的手臂,却是忽然笑了。
“你只顾笑甚?”林冲喝问道。
“我笑你糊涂!笑你懦弱!笑你无能!”
岂料丘岳反来冲林冲喝道。
“你这厮,现在还敢侮辱于我,林冲现在就能结果了你!”林冲闻言挺枪指住丘岳喉咙。
“侮辱?你便是杀了我,也是糊涂懦弱无能!”丘岳鄙夷一笑道。
林冲气的手中那杆枪直抖,直贴住丘岳的咽喉。却是不曾再往前送半分。
“你林冲前半生服侍高俅,却不了解其行事,难道得罪了他的人会有什么好下场?不是糊涂又是什么?”
“你!”林冲的气势一弱,却是无言反驳。
“堂堂尺男儿,妻子被人欺负。却只敢拱手送人,你休妻之举,直叫京中同僚尽皆不齿,这便是懦弱!”
“往日里王教头被高俅所逼,也能舍下官职远遁,躲过一场危难,你却什么都做不了,这便是无能!”
丘岳连说两点,直叫林冲说不出话来。
“林提辖是这般教你为人的吗!?杀了我!来,杀了我!”
丘岳大吼道。
“啊!”林冲大喝一声,一枪将丘岳抽出数丈,却是不曾伤及性命。
进而低下头颅,沉声道:“你说的对,林冲所犯的错误难以弥补。你走吧,我不杀你。”
“咳咳”林冲一枪含怒而发,虽是不伤性命,怎可能丝毫无损?
丘岳爬将起来,捡起自己的大刀来,转身而走。行不过数步,却是忽的转回头来。
林冲见状怒道:“滚!”
丘岳闻言一愣,进而大笑。
“哈哈,好个豹子头,今日却是领教了,只你却好自为之。”
说罢,一瘸一拐的消失在风雪之中。
只说林冲伫立在山神庙前,默默不语。飞雪铺面,伴着不远处的大火,直将他的面庞照的通红。
“我错了!错了!我林冲错了!阿爷,娘子,岳丈。林冲对你们不起啊!!!”
林冲仰天大吼,一时气急攻心,喷出一口鲜血来。直落的他满脸血渍。
林冲好似全身失了力气一般,跪在地上,口中喃喃道:“我错了,林冲此生再不行此等枉为人子之事。只怪林冲瞎了眼,去奉承高俅那等货色。我这便上梁山去,侍奉岳丈,照料娘子,娘子等我。”
林冲爬将起来,将陆谦和差拨的头颅割下来,放到供桌上。
然后后退三步,朝山神像拜了三拜。
“山神在上,来了这场风雪,救得林冲性命,他日林冲再来与尊神重塑金身。今日林冲在此起誓,此生再不负我那妻子,若有违时,直叫我五雷轰顶而死。”
言罢,站起身来,吃完了酒肉,戴上毡笠子,抹尽了脸上的血,提着枪往东而去。
过那草料场时,林冲与救火的人言说自己去报官,便提着枪只顾往东走。
走了两个时辰,因身上只穿一件单衣,不耐那寒冷,却正见前面密林深处有几间草屋。
林冲便径投那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