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想触怒正在盛怒着的沐家公子,对于对方的力量与残暴,如果在刚刚发生的事情之前众人还不了解的话,现在也总算有了直观的认识。
如果在这个时候还敢于去触怒对方,可能不算是勇敢,而是白痴式的鲁莽了。
在众人七手八脚的努力之下,身形不高的李震被锁进了高大的站枷之内,然后被扶到了衙门大门左面的墙壁之前,类似于困笼的大枷部份的支撑住了李震身体,这样使得已经无力支撑下去的李震却又没有办法倒下,而且腰部弯曲,根本不能伸直,双手也是半曲半弯的悬在枷洞里面,这样长时间的站立无疑是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酷刑。
在把李震放好之后,只有片刻时间,眼前这个无赖的脸上已经汗落如雨,再过一会,整个上衣已经被汗水湿透,沐忠秀相信,最多再过小半个时辰,这个无赖就会哭天抢地,求人给他一刀,等到了傍晚,他就会耗尽全身的能量,最终在无尽的痛苦之中站立着死去。
确实很残忍,不过也正是他需要的。
所以沐忠秀没有立刻离开,在街头巷角看热闹的百姓也越来越多,而四周所有的人都是面色如土,在他身后很多少年侍卫都已经面无人色。
“不见死之悲,不知生之欢。”用着别人听不到的低沉语调,沐忠秀轻声的嘀咕着。
不过,虽然在用着“我在教育身后的这些部下”的这种想法来宽慰着自己,却也无法改变他也只是个青年的事实。眼前的这种事情,对于沐忠秀来说也算是太过残苛了一些,所以尽管是自己下的命令,沐忠秀的脸色还是白的吓人。
倒是钱处雄和张国禄这两个家将中的老资格者一点吃惊或是难以接受的表情都没有,钱处雄满脸的不耐烦,正在挥动着自己手中精致的马鞭。至于张国禄,因为刚刚抬大枷的时候他要负责指挥,可能是觉得自己被劳累了吧,正在咕哝着低声抱怨着什么,应该是在抱怨其余的家丁没有眼力价。
他们都是沐府中的老家丁了,年近中年而且武艺高强,这十几二十年来最少有几十次大大小小的土司叛乱,其不知道上过多少次战场,真是见多了生死。
见的多了,当然也就不会把眼前的这一点“麻烦的小事”放在心上了。
至于那些新招募的家丁,他们空有一身的武艺,其实在这等事上没甚经验可言,眼前的事,对他们来说算是一次提前的震撼教育。
到处都是身着褐衣短衫的百姓在伸手探脑的张望着,冬天的风虽然凛洌,却也吹不散这些人一探究竟的决心,间杂在百姓中间的还有一些穿着长衫的体面人物,他们就要矜持许多,面对沐家的威势,不管是有功名的儒生还是在地方上有着名望和财富的士绅都显的极为谨慎,不论如何,沐家的人是不能随便招惹的。
对眼前的这样的效果,沐忠秀当然满意极了。
不管怎么样,今天的事算是达到了预期的目地,惩戒了不知好歹的林怀德,枷死首恶的小人李震,惊怖全城,令得士民丧胆,今日此事之后,恐怕云南境内对沐家的敬畏又要加重一些,总之,不能让小人辈以为沐家已经是外强中干!
如果对敌人步步退让,宵小会蜂拥而上,所谓墙倒众人推,可能就是这个道理的精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