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沐家在沙定洲动乱后的惨况,主母与太夫人自缢上吊而死,各房亲族星散而逃,有不少死难者死于路途之中的,而沐天波这个堂堂的黔国公被人抢了印信,如同一只丧家狗一般的仓皇而逃,最终也不能击败敌人,还是靠的大西军这一支客军的力量才回到昆明。
想想祖上的光荣和二百多年来的武勋,哪怕就是沐天波确实是一个好人,驭下宽容,对百姓和士绅多以善意,对各地的土司也都秉持着互相扶持的精神来相处,这样的人如果在和平时期应该是一位众人称颂的好人,是历任黔国公中的佼佼者,不过,在战乱的末世,这样的人可能将注定会以悲剧来收尾。
咒水之祸那噩梦一样的结局,虽然沐忠秀自觉并没有太强的能力,不过如果这样放任下去,沐家现在已经没有太强的实力,如同初代始祖那样动辄就能动员十万大军的实力早就烟消云散了,如果连三百年来积累的声威也荡然无存的话,那么也就只能等着让人鱼肉了。
毕竟昆明城中藏着连亲王也不能相比拟的财富,君子怀壁不是罪过,不过如果没有保护玉壁的能力,那就是一种天大的罪过,必定将会受到惩罚!
这一切惨剧就在未来不远处等着,只能由沐忠秀来改变!
“好了,我们走吧。”
面对渐渐汹涌的人潮,沐忠秀对今天的结果显的异常满意。他皱一皱眉,刚刚还凌厉之极的眼神变的柔和下来,看着两个百无聊赖的家丁头儿,沐忠秀微笑着道:“还有个苦差,你们谁愿意?”
虽然没有明说,不过这位少年主公要自己做什么是很清楚的
钱处雄与张国禄彼此对视,隐隐有电光火石,良久之后,张国禄明显落败了,把头低垂了一下。
带着一丝无奈,张国禄用明显装出来的欢快语调接话道:“是要带人看着这个无赖被枷死吧?这点小事,就交下属下好了。”
不明白钱处雄怎么赢得这场交易的胜利,沐忠秀笑道:“这样就有劳国禄了,回去之后,我请喝酒。”
张国禄主动请缨,接着又留下了一小队家丁与他一起看守。相比较这个州城的可以完全忽略不计的武装力量,留下的人手是足够使了。
此间事了,沐忠秀也没有久留的计划,在召来了医官把昏迷中的知州抬进衙门医治,然后又留下了五十两的巨额费用之后,下唇带着一丝满意的微笑,沐忠秀就带着自己剩余的属下骑马离开。
与来时相同,沐家的骑队一样显的声势惊人,不过,好象消息已经传遍了附近的城镇和乡村,沿途再也没有敢离的很近观察的百姓了,沿途所见,到处都是穿着灰黑色的短褐衣服,手里拿着各式农具,老老实实跪在路边行礼的百姓们。
“现在我才略微知道了一点权力所带来的快感”
在马上风驰电掣,享受着众人敬畏眼光的同时,沐忠秀也在心中默默的想着:“原来权力的快感是要用恶才能够酣畅淋漓的体现出来啊。看来,我还真的是一位天生的权力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