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桃依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不好了!五房里有人投井自尽了!”
“五房?”元书意一听这话,头都大了。
今日这是都怎么了?
“怎么回事?好好说,”元书意拉住桃依,“别慌张!”
“我去中馈调人手,才知道五房出了事,说是井里有尸首,老爷接贵客进宫去了,清宁院不许人进去,府里闹得团团转呢!”桃依急得都哭了。
“尸首?男的女的?”元书意大骇,该不会——
桃依连连摇头:“我听到消息就跑回来了,没敢耽误。”
后宅里出了这种事,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出面的。
正要开口,良夜急匆匆地进来了:“少夫人,二房三房派了人过来,说是在她们院里发现了男子尸首,看衣着,似乎是行书院的人。”
元书意盯着门外,一言不发,思揣着对策。
“少夫人,尸首昨日确实处置了,不应会出现在——”
元书意摆摆手,打断了松秀:“行书院里有多少小厮我也不清楚,他们更不清楚了,就算那些人都不是行书院的,如今身着行书院的衣物,再加上昨夜咱们院里的小厮都死了,死无对证,就算将尸首都拉回来,他们也会说二房三房五房里发现的是那些人里的一员,这事是别人算计了。”
没想到高景行才离家两日,暗地里的人就开始对她下手了。
这件事她并不认为是二房三房五房的人干的。
就凭今日聂氏那番话,她就能肯定。
“欲盖弥彰吗?”元书意低喃了一句,“可你到底想帮谁呢?”
元书意带着人来到五房后院的时候,当场已经堵了满院子人。
院里的下人们看到她,都纷纷行礼:“少夫人——”
五房王氏坐在廊下,并着身边的妈妈们朝元书意看来。
桃依在她身后提醒:“那就是五夫人。”
良夜跟在更后面,此时混在下人里,悄悄往井边看去。
井口边有一卷草席,鼓囔囔的一看就卷了两个人。
挪了个方向,看清草席里那二人的脚。
黑面白底靴,没什么出奇,她在行书院这几日,看到的小厮也都是这种鞋面。
良夜又往井口凑了近。
一个年长的老者拦住了她。
“干什么?”老者一脸严肃,一双眼睛精明异常,盯着良夜的脸似要看透她。
旁边一圈的人都转过了头来。
不行,引起注意会给少夫人惹麻烦。
良夜抬手覆眼,眨眼之间两行清泪就落了下来:“我、我想看看,有、有没有认识的……”
良夜本就长得瘦弱,才养回些血色的脸这几日奔波久了又蜡黄回去。
老者看她虽面生,但身上是府里丫鬟的衣着,又哭得这么委屈,估摸着是来看心上人在不在里边的。
想起自己那早逝的老伴,老者多少松动了:“在水里泡了一夜,面容都毁得差不多了,要我说看不看你都认不出来,何必呢?”
“我、我就想看看,是不是……他。”察觉到有人凑过来,良夜捂住眼睛就蹲在了草席旁,趁老者来不及拉她,快速地掀开草席,朝那两具面目全非的面孔上看去。
旁边胆小的高门丫头没料到会突然看到这一幕,顿时惊恐异常,四处冲撞奔走。
老者被撞得找不着北,等他稳下步子再去找良夜的时,哪里还有那个黄毛丫头的身影?
良夜从慌乱的人群里绕出来后,立即和等在五房院外的箬茸递了消息。
等箬茸到了里头,找着元书意,井口边那卷草席已经被人用麻绳捆住了。
元书意正听王氏说话,察觉到箬茸过来后,心知差不多是时候了。
“五夫人,你且回屋去歇会儿,我先去二房三房院里看看。”元书意行礼就要告辞。
王氏登时站了起来,惊慌拉住元书意:“我和你一道!实在不敢在这里多待。”
元书意不好拒绝,得了允许王氏一招手,吩咐下去:“统统给我收拾细软,咱们这几日去行书院住——”
没料到王氏会说出这种话,元书意赶紧拉下王氏的手:“五夫人,你不想在这儿住可以,可以去客房那片住着,行书院里也见不得多干净,房屋也少,您——”元书意朝王氏身后那一排的丫鬟婆子看了一圈,这二十几口人,“去住着不合适吧?”
王氏早想好了说辞:“客房里不是住着那位吗?”
说着眉眼间一番“难道你不知道”的意思。
元书意这才想起来,这些天那位西域公主和她那群彪形大汉随从都住在高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