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讲到这里时,我开始劝说他,因为我很清楚他不是说着玩的,他只是被吓着了,可是他却生气了,病一气之下,把我赶出了他家的门。
现在他的气消了一些,与人交流的愿望战胜了他的怨恨,他用潦草的几乎难以辨认的字体匆匆给我写了一张字条。
当我迈进这个突然变得哆哆嗦嗦、怪模怪样的朋友家时,明显感觉到他的家似乎笼罩在一片恐惧的阴影中。
除了烛光发出的小亮点以外,十周前的那些话和信念似乎都笼罩在一片黑暗里,主人的嗓音也变了,变得空洞乏味,这让我感到恶心。
我希望有仆人在旁边,但是他说他们三天前就都离开了,这使我很失望。
这真是怪事,就连他的老管家也离开了,我和老管家一直是很可靠的朋友,他怎么打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把主人抛弃了?自从那天我被赶出他的家门后,是老管家给我提供有关老林的情况。
然而我的所有担心,很快便被越来越强烈的好奇心和迷惑力取而代之了。
老林究竟要我来干什么?我只能凭空猜测,可是我丝毫不怀疑他一定有什么了不起的秘密或发现要透露给我。
我还是先别忙着把他的探索轻易断言为不可思议,既然他好像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明显获得成功,我索性与他分享成功的喜悦,尽管这种飞翔喜悦的代价好像有些不妙。
我跟在这个颤颤巍巍的朋友后面走了进去,他手上的烛火摇曳不定,我们穿过一团漆黑、空空荡荡的房子。
好像停电了。
当我问去哪里时,他说当然去该去的地方。
“这也许有点太……我反正不敢。”老林嘴里不停的自言自语嘀咕着。
我特别发现他又多了一个爱嘀咕的毛病。
因为他原来不这样,很少自言自语。
我跟着他来到顶楼的书房,我看到那台惹人注目的机器正发出一种暗淡的、不太吉利的紫光。
它与一个大功率的化学电瓶连在一起,但又似乎没有再接收电流,我想起来了,它在实验阶段,每次动作时都会发出噼噼啪啪和轰轰的响声。
老林嘟囔着回答我的问题,说这种恒定光,并非任何意义上我所能理解的电光。
他让我坐在机器左边,拧开了位于一堆玻璃泡下面的一个开关。
噼噼啪啪的声音响了起来,逐渐转为呜呜的声音,最后变成深沉、柔和的嗡嗡声,好像提醒要返回寂静。
与此同时,光线增强了又减弱,然后呈现出一种苍白奇特的颜色,一种我说不清描绘不出的混合色。
老林一直观察着我,注意到我迷惑不解的表情,
他小声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紫外色。”
见我惊异的样子,他怪里怪气的格格的笑了起来。
“你以为紫外线是肉眼看不见的吗?也是那么回事,不过你现在可以看见它了,你还可以看见其他平时用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听我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