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里发出的波可以激活我们体内成千上万的睡眠,感觉这些睡觉是我们从电子分裂阶段到有机人内阶段漫长的进化过程中遗传过来的。我已经看到了真谛,我打算把这个演示给你看,你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我这就告诉你。”
话音未落,老林坐在我的对面,吹灭了蜡烛,两只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可怕的盯着我。
“你所具有的感官,我想首先是耳朵可以帮你获得许多感觉,因为它们与休眠的那些构造连接最紧密,还有其他构造,你听说过松果体吗?我对浅薄的内分泌专家,那个骗子加暴发户的医生不屑一顾,松果体,不仅是一个腺体,还是人体构成中很重要的感觉构成,我已经发现这一点了,他就像是一道最后的视线,把肉眼看见的图片发射给大脑。”
“如果你是正常的,那么这就是你能够获取更多的……我是指从冥冥之外获取更多的证据的途径。”
我打量了一下这间大顶棚屋。
南面是一堵斜墙,屋里充满平时少见的暗淡的紫光,远处的角落一片黑暗。
这地方整个呈现出一种雾蒙蒙的虚幻的景象,其原有的本质被弄得模糊不清,人的想象力被带入象征和幻想。
老林沉默不语,就在这时,我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置身于与某个特别巨大的神殿里,周围满是早已死去的神仙。
一座由无数石柱组成的模糊不清的大厦,正从潮湿的石材地板上拔地而起,高耸入云,越出我的视线以外。
这情景在一段时间内栩栩如生,如同真实的一样,但却逐渐淡化,让位于更可怕的构思,一种在看不见、听不见的无限空间里的绝对的孤独和冷僻。
我只觉得心里充满空虚,感到像孩子一样的恐惧,不由自主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天夜里在被抢劫后,就一直藏在身上的家伙。
须臾,从遥远的寂寞冷僻的地区,有种声音轻轻地划入现实,这声音非常微弱,略微发颤,好似音乐,但又带有种特别清凉的音质,使我感到很不舒服,就像偶尔听见石头从玻璃上划过的刺耳声音一样。
与此同时,从遥远的声音方向还朝我刮来一阵冷风一样的东西。
我屏住呼吸,只觉得声音和冷风越来越大,其结果是我奇怪地感觉到自己好像被绑在两根并行的铁轨上,庞大的火车头正轰隆隆朝我开来,我就要被碾得粉碎了。
我想说话,但刚要开口,所有那些怪异的感觉顷刻消失了。
我看见的只有老林、那台发光的机器和昏暗的公寓。
老林正看着我下意识地拔出家伙发笑,从他的表情上,我敢肯定我方才所看见的和听见的他也全耳闻目睹到了。
我小声对他说我方才所经历的事情,而他却叫我尽可能的保持安静,继续感受。
“别动。”
他警告我说。
“因为在那些光线里,我们不仅能够看见,同时还可以被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