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七郎有妻(1 / 2)其实向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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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雁村逢此劫难,萧芜一行人便暂缓了行程。

只叶秋凡事操心,不等褚珣嘱咐,已经写好了书信的底稿,要褚珣过目好给陛下消息。

算是对此间情况做一二陈述,对先斩后奏之举做番报备。

褚珣拿着信,意味深长的笑看着他不言语。

少见的没对着来,竟真的原样的誊录了一份送了出去。

他心里明白,叶秋虽看着大大咧咧、直来直去,其实却是个心思细腻谨慎的人。

果然,信里字里行间都是殿下有勇有谋,但对杀伐之事,竟是含糊其辞的一笔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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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的这几天时间,因着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萧芜的所在,因而褚珣也并没有遮着掩着。

反而顺势而为,摆出了接驾的规仗,并将骁云骑一营,大模大样的安置在落雁谷口以作威慑。

这样明明白白的大白天下,多少双眼睛看着,有心人反而不敢随意动作。

横竖就差撕破脸皮,不必在虚以委蛇的做什么遮掩。

落雁镇上下人尽皆知,原来何家“七郎”,竟是大靖皇室那多年前流落民间的七殿下——萧氏第七位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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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病歪歪的“宁二公子”,居然就是大靖骁云骑大帅——安定侯褚珣。

后知后觉般的感叹:怪不得宁大公子前前后后的忙着、护着,原来本就是侯爷的“马前卒”啊——那自是应当的!

叶秋听到这话,不知暗地里翻了多少白眼。

倒不是不乐意当自家大帅这个“马前卒”,可明明尽心竭力的操持,在看到褚珣一脸的心安理得,听到众人口里从“含辛茹苦”变成了“理所应当”,他就气恨的不行。

这厮,恁的让人牙痒。

只叹自己苦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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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褚珣亲往雁荡两关城防,又威慑训诫了一番,严命城防每日巡防,并每村留两人看顾通信。

惊得城防守备冷汗津津,褚珣也不管他吓得两股战战,原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大的能为。只是人数多些,每日四处晃晃,好赖也是一副“气昂昂”模样,顺便让真正的“响马”紧紧皮。

也许确实有了两分“乡情”,他不愿这里再有何闪失。

反正每到了年关,这边防之地总有些让乡民担惊受怕。

好在过不了多久,这里自然会换个能管的人来管。

褚珣兀自在一边忙活的热闹,却不知那位七殿下,干了件令他掉下巴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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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芜征得阿阮家人的同意,不顾事后褚珣黑的滴水的脸,也不管旁人的惊诧,坚持要石匠按她说的篆刻阿阮的石碑——

墓碑上赫然题记:“亡妻萧氏阿阮之墓”,左下侧题“大靖萧芫泣立”。

落雁镇上下皆惊。

……

世人皆知,这墓志铭记、碑刻题记,凡是在姓名前,带有“大靖”二字的,那绝不是普通人。

上,天潢贵胄;下,封疆大吏。

除此之外,若要题记“大靖”在名前,等同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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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萧芜”四个字,明明白白的告诉天下人,这是萧氏皇族七殿下亲立。

这是把曹家阿阮,堂堂正正标上了天家的印记。

只要大靖王朝不灭,就算是地方大员,也不可随意轻忽。初次途经此地,也必要来焚香祭拜一二。

七殿下以女儿之身,不但小娘子芳心暗许,如今这位尊崇的贵人,却是连名分都给出来了。

……

叶秋顾不上唏嘘感慨自己没比过个女子,至今赤条条光棍一根,而是火急火燎的奔着褚珣而去。

“奉仪——奉仪——”叶秋一路奔来,“你知晓了吧?”

褚珣掀了掀眼皮子,“你当我又瞎又聋?”语气很是平静,没有一丝火星子。

叶秋凭借多年面对这喜怒无常的“千金”培养出的绝佳求生欲,生生改口,“那就好,那就好。咳咳,那个,那我出去了。您多歇着,咳咳,歇着——”

原本他是想来要大帅,对殿下劝阻一二。但光看褚珣那一口闷气不上不下,险些快憋死的模样,立马机智的改了主意,暗暗发誓坚决不做池鱼。

叶秋虽担忧殿下此举,可能引得陛下怪罪他与大帅“看护不周”,心里却是感佩这位殿下的厚德仁心。

这世间虽也不少见兄长祭拜亡妹的,却少听说过侄孙还会祭拜姑奶奶百年的。

阿阮未及笄,牌位进不得曹氏的家祠祖坟,还是那样的死法……

那位是怕阿阮百年之后,身后零落无人祭拜供奉,落得个孤魂野鬼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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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珣虽是一脸平静无波,心里却气恼的要死。

“死丫头,长本事了!你老子我还棍儿在这呢,你倒是先‘娶’上了!”他一边咬牙切齿,一边侧头喝骂,“滚出来,猫什么耗子弄什么鬼呢!”语气极为不耐。

“那个,咳咳,那个……”去而复返的叶秋,从门外探进半个脑袋,“奉仪,这事儿咱报不报啊——这殿下以后是要大婚的,这驸马……”该什么名分。

“滚!”褚珣暴躁。

“得嘞!属下这就走着——”几个起落,叶秋已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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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硬汉,自是有一股血性。

见萧芜如此,都心下十分感念她的仁心。又思及沙场上的英姿,对传说中的萧氏皇女的种种“传闻”,坚信不疑。

自古军中以强服人,骁云骑的将士本就高傲,此时却是真将这个殿下看在眼里、放到心上。

再者,这位可是自家大帅的“闺女”,里外里都该伺候好了。

遂干活跑腿的,更是殷勤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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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片各有忙碌,唯独褚珣这个“闲人”,处处事端。

总之就是这里、那里的,反正就是总会有哪里碍了他的眼。

这会儿又撇着嘴角在一旁挑刺儿,“王八崽子们,没见你们爷在这大太阳干地里,晒了个来回?问杯茶水的人都不见,你们眼珠子都当泡踩了?”

众人虽不知大帅为何事不快,就是自打有了这位殿下起,大帅就时常“喜怒无常”。

大伙也不敢多嘴,闷着头端茶倒水、前后忙活的,反正咋说咋来就是了。

褚珣找茬未果气儿更不顺,黑着脸踹开门,又进屋闷头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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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芜这光景没顾上注意褚珣。

军务、传讯上,自然有褚珣和叶秋。

就连她专门嘱咐带回来那两个活口,也只是交代了务必保证活着,且不让人去问,就扔开不管。

只面目沉静、少言寡语的,忙碌着阿阮的身后事。

在墓碑之后,萧芜又请匠人篆刻一方端正的牌位与碑同记,准备往后带着,好给阿阮供份香火。

估计阿阮也没有想到,她活着没有指望。

可一朝身死,却是意外的算是真过了萧芜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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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头,以妻之名供奉可不是说说而已。

那是一应供奉、记谱、承嗣都要有这位“亡妻”一份的。

虽然萧芜身份特殊,嗯——性别也特殊,但是这等同于昭告天下了。

往后萧芜的后人,也是要继续供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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