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究竟横行霸道的人是谁呢?
张特立双手叉腰,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还没等他上楼呢,一桶墨水泼下来,整个台阶都是黑乎乎的,那叫一个痛快。
方才替李公子传话的人说:“我们公子说了,这楼梯他赔了,诸位客人今夜的消费,他也买了。至于这位不好意思,真不知道你叫什么,姑且用喂来称呼好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服的,尽管放马过来好了,我们公子财大气粗,从没怕过任何人。”
张特立:“”
忍无可忍,直接掏枪要教训人,被一紫荆绣百合花袍拦下:“张副指挥官,消消气。”
张特立没把来人放进眼里:“哪里来的杂碎,还不给我滚开。”
演完祝英台的戏子脸上还带了妆,可腰板子挺得直直的,丝毫不逊色:“张副指挥官的心情我能理解,可如果你敢在清苑大开杀戒,不正好给了其他人动你的借口?”
又刻意靠近几分,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您可别忘了,今日那么多双眼睛在,只要其中一双瞄准那么一点点,嘣,只需要一声,就那么一声,明天有没有太阳这个念头估计只能成为痴想。”
张特立拿着枪敲他的头,正面,反面,还有枪口,随意一个笑都能让人战战兢兢:“你给我等着”
领了人从南门上了二楼,一脸的铁青阴狠。要不是顾及今晚的任务,他怎么会放过这群嚣张跋扈的人?
有惊无险。
玫瑰拍着胸脯松了口气,为莫愁和青秋这一机智的临场发挥点赞。
落荆棘问他:“什么是点赞?”
一不下心就说出来了,玫瑰像松鼠似的吃瓜子:“有个人教我的,说是你喜欢哪个人,就可以竖起大拇指说这句话。”
落荆棘摊开双手,让她看自己剥瓜子的画面。没说话,可一言一行都像极了一个活脱脱要争宠的嫔妃。
玫瑰竖起两个大拇指:“给你点赞,10086个赞行不行?”
“为什么是10086?”
“我也不知道,昭质说的。”
“昭质又是谁?”
额这又是另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
两人正聊着,清苑的灯突然就暗了,周遭一片惊慌的喧闹。落荆棘把玫瑰拉到自己身后。三分钟后,电力恢复运行,灯重新亮起。粗粗一略,看似只是个巧合,却带了几分必然的成分。
“来人啊,抓贼,李公子的十个箱子都不见了。”
这事可大可小,整个秋室一阵慌乱。清苑老板火速命打手们封住整个清苑,不许任何人进出。李公子知道这个消息后当场昏倒,老板拿不定主意,就问李公子身边的人:“要不要通知警务厅?”
那人定了定神,开窗,朝夜空放了一枪:“我接下来这番话是对那些污脏心肠的小偷说的。李公子说了,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要是不把那十个箱子原封不动的还回来,可不是送警务厅就能了事的!”
玫瑰托腮,静静地看把表演精髓发挥到极致的莫愁,贴上去的胡子动啊动,憋了好久才没笑出声:“谁说他不会说话的?谁说他木讷呆板来着?我不敢苟同。”
落荆棘看她,此时无声胜有声。
玫瑰:“”
她有说过吗?
没有吧。
没有的吧?
好吧,她是说过。
又斜睨了他一眼,撇嘴,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嘛。
口头上说是给一个小时的时间,可跟随李公子的人个个横眉怒目,拿着枪开始到处搜。清苑的老板急得满头都是汗,可就是拦不住,演了祝英台的二老板正在卸妆,听见来人的禀报,只淡淡说了一句:“转告大家,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意思就是并不打算阻拦,毕竟赤手空拳干不过枪杆子。有识相的,懂得审时度势,可也有不识相的,非要找茬。
张特立一脚把人踹下楼,满脸的皱纹挤成一个大坨坨:“不想死的,立刻给我滚。”
莫愁隔着楼下一群乌泱泱的人与张特立对骂:“张副指挥,你这么抗拒我们搜竹室,是不是偷偷藏了什么东西不敢让我们知道啊?还是说,偷了我们李公子那十个箱子的人就是你!”
张特立这个人,阴晴不定,能忍一时所不能忍,却也极其容易被激怒:“就你那几个破箱子,谁愿意要谁拿去。”
莫愁又喊:“那你干嘛不让我们搜?”
张特立冷笑一声:“小赤佬,你别以为自己跟了个有钱的主就能一飞冲天,老子告诉你,走狗就是走狗,休想当天上的雄鹰。”
莫愁气得要吐血,余光瞥见落荆棘深不可察的眼神。沉了沉口里的浊气,给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
神秘的李公子总算露了面,一头的金发,人也高大结实,可因为刚才受了惊吓,说出来的话却气若游丝:“关于我的十个箱子,外头有很多传闻,我也听到了不少。今天我就开诚布公的来跟大家讲讲箱子里的东西”
一句话分了好几段来说,一直在咳嗽,连续不断的气音喘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命丧于此了。
“它们啊跟了我很多年,对于我来说,用价值连城形容也不为过。可对于其他人,却是连个屁都不如的。”
突然,竹室的门被人推开:“李公子,你的箱子都在这里,整整十个,一个都没少!”
全场哗然。
李公子一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病气被失而复得的欣喜取代:“快快快快带我过去”
玫瑰偷偷跟落荆棘咬耳朵:“不愧是你的人,青秋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呀。”
落荆棘摊手撇清关系:“这都是他一个人苦心孤诣韬光养晦出来的功劳,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很无辜。”
玫瑰才不信:“那个南方商会会长可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要不是你算无遗策的筹谋,他可不会这么轻易就上当。”
落荆棘没有否认:“算无遗策?嗯,挺好的。”
玫瑰突然好嫌弃自己。夸他算无遗策,岂不是在反讽自己漏洞百出?毕竟今晚的一切是她主导的。
落荆棘摸了摸她的脑袋:“已经很不错了。”
玫瑰:“你不用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