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那你们欲要做何事?”
“另培树木。”
“新苗太嫩,若是外边来得风雨太猛,新苗便会承受不住被吹折,旧树虽朽,但他却可以遮蔽住大部分人,此时你该做何事来应对新苗被风雨打斜的风险?”
“旧树无法再萌新芽,新苗虽嫩,却承载着一代人乃是后数辈人的可能性。”
顾缘咳了一声,阳光从这阴暗处拉长,退了出去。
“你活不了太长时间了,所以想要拖住我们视线让后辈人偷偷去做一些事儿吗?”
“您可以猜,猜我们会走到哪步。”
“嗯。”
红袍金衣去,顾缘瞧着,瞧着那道身影渐远。
“来了?”
“那日抓住的是何人?”
“一个做学问把脑袋给做坏了的迂夫子。”
梁太监说着说着笑出了声来。
“听说,他还是你抓到的?”
他半倚在高处,向下瞧着站着的鹤羡。
“我不知。”
“你最好把这功给承下来,你若不要,后边儿还有一群人争着来抢这块骨头呢。”
一旁娇嫩女子端着鸦片半跪在梁太监左手侧,另一女子擦着洋火将烟杆里的鸦片点燃。
“你知晓这宫中可不是你想像的样子了?”
梁太监问,鹤羡未答。
“我先回去了。”
鹤羡起身朝门外走去时,梁太监在身后留了一句:“若是你要护住那小妮子一生顺遂,这种事儿你不会少沾染。”
“你是来抓我的?”
“是。”
天微黑,朝光退去,天边星辰暂未升起。
“你该逃的。”
顾缘对着眼前人笑了笑,“你是来抓我的,如今却要我逃,若是我逃了,你们又何必来。”
“他们是来杀人的,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以为他们来带走你,不会杀其他人。”
“我们这群人便是你们口中的逆党,上边人当然不会放走一个的。”
“你为什么要当逆党?你本是做学问之人,应该更加的知晓家国之事,如今却想推翻朝廷。”
“你觉得现在朝野如何?有识之士被捕入狱,无能之人加官进爵,外邦辱国,国不复国,这便就你要的朝廷吗?”
鹤羡未答。
“你叫什么名?”
“胡鹤羡。”
“你想要在朝野呆下去便需要功名,科举考成是功名,抓捕逆党同样是功名。”
顾缘走了出去,洞外天彻底阴沉下来,鹤羡走在他身后。被捕所有人朝着顾缘看去,面上带着释怀的笑。
鹤羡不懂那人说的话,虽写得下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却不晓他所说字句背后的含义。
“顾先生被抓了。”
“我知道了,计划准备进入下一步。”
男人挑逗着笼中的金丝雀。
“这是顾先生留下的最后一个锦囊,他还留了一句话对您说,让您要知晓情与欲之间差别,莫要一昧的追逐飞花绚烂的东西而忘记了本初。”
金丝雀依旧在笼中上下跳跃着,不过原先挑逗它的手却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