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去学堂了,一切便要敛着性子,这京城里达官显贵多,学堂里的二世子自然也多,少与他们吵闹,做自己的事儿便就好,若是有人欺辱到了你的头上,那自然也就不用再客气,他打你一拳,你便回他两掌,大不了便就日后会秦淮河去。”
春满月带上了自己的行李,她要去其他的院儿,备戏期间无法见其他的闲人鹤羡也要离了这间屋子,去那聚着达官显贵的学堂里学习。
“冰糖雪梨水备好了吗?”
鹤羡望着低下身子来整理替自己整理衣裳的春满月。
“戴上了些,甜枣也还有,至于万班头为我备的养喉咙的古方子,我也依照里面的药材备上了些,算着时间也算紧巴巴的够。”
春渐暖,柳枝抽出嫩条来,一切都是欣欣然模样,旧的化作了肥料,为着今年的新生备好了养分。
“过去的也都过去了,日后爬上了位置,你便就不用看太多人脸色了。”
春满月说这句话时明显感觉到了鹤羡的身子僵了僵,虽说片刻就恢复了自然,可依旧被她留心到了。
“你朝哪去?”
“朝左走。”
“你呢?”
“朝右。”
风吹起,鹤羡为春满月理了理纷乱的头发。
“好好的。”
“好好的活着。”
……
……
昨日是鹤羡十六岁生辰,何二郎偷偷跑来,拉着鹤羡与春满月又一次的偷偷溜出了宫去。
“宫里的膳食不好吗?你天天跑出来,若是被抓了,那你父母不会说你吗?”
鹤羡问着不停望眼探索的何二郎。
“吃一顿时觉得好吃,吃两顿也觉得不错,可你吃上一百顿,还有什么滋味可言。再说了,宫里没有人情味儿,吃着也不舒服,这城外虽然都是些不精致的吃食,可人情味十足,吃着吃着,也觉察出了其他滋味来。”
何二郎领着鹤羡与春满月二人来到了一家馆子,名字倒也通俗,便就叫岳家酒楼。
“小二,先上一壶酒,一碟茴香豆,一条醋鱼,一只脆皮卤鸭,一份爆肚,全羊上一只,最后准备些寿桃,我们这儿还有个寿星呢。”
何二郎熟稔的叫来小二,便就只听得他说一道,小二便就对着厨房喊一句。
“几位就吃这些菜?”
“就吃这些,不够再上呗。”
何二郎不愿与小二纠缠,“先上酒和茴香豆吧,也不至于让嘴闲着。”
他虽是对着鹤羡与春满月说的,可小二却麻利的离开,去备好这桌子要的酒菜。
“你们两个都是闷葫芦,我话说得嘴都干了,你们也不说句话来替替我。”
瞧着对面坐着的二人,何二郎双手撑着脑袋埋怨的说道。
“也不知道待会回得去不,我们随便吃点便就回去罢。”
“嗯,随便吃点便就回去。”
春满月问,鹤羡回答,将何二郎晾在了一旁。
“你们真是姐弟。”
鹤羡回头看向何二郎,春满月也看着他。
“别这样盯着我,你们俩不愿说话也就算了,酒菜到了,快吃吧。”
何二郎朝着嘴里丢了颗茴香豆,随后给自个儿倒了杯酒。
“你们要酒吗?”
春满月摆了摆手,鹤羡低头握住了酒杯。
“给我倒一杯吧。”
“这就对了嘛,寿星都不喝酒那算什么呢!”
“一杯满的。”
何二郎接过鹤羡的酒杯,为他倒满了一杯后又重新递了回去。
“喝。”
“喝!”
鹤羡一口将酒杯干了个净,随后剧烈咳嗽了两声。身旁的春满月没说一句话,只是轻缓地拍打着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