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荆州府衙,便迎来了一位来自京师的大人物——圣亲使。
荆州府一众官吏,分列两队,站定迎候。
而严珅带着木兰,自然而然地站在队伍的最前头。
圣亲使正带着一众随从在府外等待着——那是一位年约五旬的老内侍官,或者说是老宦官。
看其服侍,想来在宫中的地位不低。
只是这内侍官虽然一脸的笑意,却总给严珅一种皮笑肉皮不笑、城府深沉的感觉,让严珅本能的有些戒备。
“木兰,这内侍官你可认识?”
远远的看到那内侍官后,严珅向木兰问道。
见严珅竟是不知来者的身份,木兰不由奇怪,但还是轻声答道:“少爷你怎会连他也忘了?这阉货就是陛下的近身内侍官刘喜啊,跟在陛下身边已经有十来年了。”
严珅点了点头,也不解释,只是快步走到那刘喜身前,拱手道:“圣亲使驾到,本官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那刘喜亦是笑着答道:“严大人客气了,咱家身份低贱,严大人能亲自到府外相迎,已是让咱家受宠若惊了。”
刘喜的声音尖锐,虽说不是公鸭般的嗓子,但也不算好听,并且语气间还带着一种阴阳怪气的味道,似乎对严珅存在着某种敌意,让严珅暗暗皱眉不已。
“刘公公客气了,咱们还是进府说话吧。”
察觉到刘喜那似乎不打算隐藏的敌意,严珅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也不再客气,只是引着刘喜向着府内走去。
刘喜虽是圣亲使,但严珅也是钦差,所以双方见面后,并不需要太多的礼节。
引着刘喜来到大厅后,双方分宾主落座,严珅问道:“不知陛下派刘公公来寻我,可是有什么旨意要吩咐?”
刘喜咳嗽了一声后,才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旨意嘛,倒也没有,只是陛下这么长时间没见大人了,有些挂念,就派咱家来荆州府问问大人您何时能回京。
严大人啊,不是咱家说您,您不仅是户部侍郎,更兼管了内承运库,户部离了大人,还有尚书和其他侍郎可以管事。
但内承运库如果没了大人,就没了主事的人,那不就要变得一团糟了吗?
咱家知道大人您在荆州府有大事要做,但也不能一走就是两个月啊?为陛下办事,咱们总要分个轻重缓急不是?”
刘喜说话语速很慢,却又很啰嗦,严珅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完。
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那刘喜又再次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
“要咱家说啊,大人您自从兼管了内库之后,虽说是把内库管理的井井有条,但大人您身为朝廷大员,朝事繁重,又前途远大,将来只会越来越忙。
这内承运库的事情,由大人您一肩担着,怕总是会有疏漏之处,
就像这次,大人您刚刚离开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内承运库那边就乱套了。
要咱家说啊,若是有人能帮着大人您分担着,严大人您肩头的担子,也总会轻一些,严大人您说是这个道理不?”
刘喜的话语若有所指,严珅哪里会听不出来,但并没有接这个话茬,只是淡淡的说道:
“刘公公说的极是,本官受教了,还请刘公公回去禀报陛下,就说本官三日之内,必然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