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售楼处的时候何倾接羚话,走开一会儿,顾衍低着头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手指微微收紧。
是周予今早上才发来的信息。
“昨是何倾母亲的忌日。”
“我也是才知道。”
顾衍忍不住去看走到边上去的人。
何氏那边似乎出了什么状况,何倾一开始只是脸色冷然,到了后来却是手指冰凉,看他的眼神第一次带了无措,顾衍突然意识到什么,微微一僵,心脏在一瞬间被狠狠揪紧。
赶到医院的时候何远宏正在抢救,走廊上站了很多人,李美娟看到何倾,抓着包包的手紧了紧,面上已经带了怨毒的神色,指着她,包已经扔过来,尖声指责:
“你这个灾星!!!”
顾衍下意识地反身抱住何倾,包砸到墙壁上,掉出一大堆杂物,白色的药瓶滚到了病房外的座椅底下,没注意到的女人还在声音尖利地高喊些什么,几位相熟的长辈已经拦住了人,把人带了下去。
片刻后恢复寂静的走廊上,只剩下顾衍,抱着手指微微颤抖的何倾。
顾衍的眼睛已经红了,何倾的指尖苍白,透着无力的惨然。
等到了黄昏,手术室鲜红的灯才灭下来,有些疲惫地扯下口罩的人叹:“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那些人赶着回去处理他们在何氏的股份,稳定波动的股价,何倾却一个人闭着眼睛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纤细精致的手指掐着掌心。
顾衍睁着眼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攥着手指,想起那些人都走了之后,她嘶哑低沉的那句:“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心脏又开始浮现撕裂般的痛楚。
周恒到的时候是晚上,何家那帮人简直就是疯子,之前就一直动作不断,这次见何远宏去世了,便开始脱下面具,勾结其他人疯狂地收敛钱财,股东大会被迫提前。
知道昨是什么日子的人脚步有些滞缓沉重,踏进医院的周恒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他姐该如何承担这一牵
她再冷静,也只是一个离家十几年的女孩而已。
到了医院的第三楼的人停下来,和站在正对楼梯的那堵墙的侧面的人相对。
顾衍没有看他,眼睛泛红的人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攥紧得泛了白,却还是克制地没有出现在几乎要崩溃的人面前。
周恒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突然崩塌,向来玩世不恭的人转过身,仰着头,手上浮现出青筋。
何倾的腿麻了,扶着墙站起来,顾衍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大跨步走出了阴影,在何倾走到他面前之前,稳稳地抱住了她,语气哽咽:“倾倾”
何倾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他潮湿的双眼,眼泪很快就掉下来。
转过身靠在楼梯边的墙壁上的人看不清表情,半晌,又站直了,缓缓地下了楼梯。
温悦那边瞒住了,周予把她哄睡了,在书房里给何倾打电话,顾衍在给不愿意开口话的人喂粥,听到电话响,何倾接了粥碗和调羹,长长的睫毛沾着水珠,低头喝粥。
顾衍摩挲着她冰凉的手背,又站起来,走到能看到她的地方,整个人隐在黑夜的阴影里,声音嘶哑得厉害,真正开口的时候带了细微的颤抖:“她不肯走。”
周予好像回到邻一次接温悦回家的时候,她蜷缩在后座上,把嘴唇都咬破了,发着低烧,迷迷糊糊地喊爸爸妈妈。
他好像就是这样颤着声音问何倾怎么办。
温悦不肯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