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暴雨的缘故,售楼处今的人流量比往常都要大些,和联络好看房的顾客一一寒暄过后的林姐理了理鬓角,瞥到熟悉的身影,微顿。
片刻后她正了正胸牌,带着笑容走过去:“顾先生?”
穿着长款深色外套的男子回身,依旧是之前沉稳淡漠的风范:“你好。”
林姐面带笑容,五指伸向中央的沙盘:“这边请。”
窗外闪电和风声齐鸣,覃清的尖叫声就不曾停歇过,门口的人垂着眸,像是不曾听到里面的人歇斯底里的叫声一样,面色如常地和路过的护工们打招呼。
这里住的都是一些精神崩溃的病人,对于这样的嘶吼已经习以为常。
老人眸中却划过快得看不见的冷意和嘲讽。
何倾慢慢地放下手中的热茶杯,站直了看向被绑着,声音已然嘶哑的疯子。
覃清已经接近癫狂的状态,往日和何倾相仿的容颜早已憔悴得不成样子,再也找不到之前令人心动的资本了。
何倾眼神很淡地转身离开。
覃清的尖叫声和怒骂声被隔绝在门后,随后推门进去的护工熟练地制服了挣扎恐惧的人,让她没办法再发出尖锐刺耳的嚎剑
老人送何倾到了院门口。
此时雷电已经停了,空的乌云散去,露出好像被洗干净聊镜子一样混着洁白湛蓝的本来面目,淅淅沥沥的雨还在继续下着。
这样的场景实在令人觉得耳目都清新了些。
谢过院长好意,拿出手机准备叫车的人却不知为什么,盯着黛绿的远山,连绵不绝的翠色,有些怔然。
屋檐下细碎的水滴在脚底绽开,何倾略略低了头,看了一会儿,颀长的身影已经立在她身前,苍白的指节握着把熟悉的伞,墨色的伞布在她头顶撑开一片足以安心的空。
何倾的睫毛颤了一下,顾衍的声音有些哑:“淋到雨也不知道。”
另一只手已经拿了纸巾,动作轻柔地给她擦去发丝上沾到的水珠。
何倾把手机放回口袋,然后两只手,环住了他。
头靠在他身上,双眸里像蒙了层叠迭起的雾气,情绪看不分明。
她忍不住闭闭眼。
覃清母女的为人她不想评价,可是覃清至少还有母亲在世,却叫嚣着等她母亲过世了要把他们都告上法庭。
她不知道这世上很多人,终生都可能没办法,回到有母亲在的地方了。
晚上的时候何倾打开温悦给她寄的包裹,里面是一帕绣工极其精美,在风中摇曳生啄谷莠子,左上角留白的部分用红线加了英文字母,是她们两个名开头字母的大写,。
包裹里还有两个泡沫裹起来的锦海
里面深红色的绒布上放着的,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平安结。
何倾忍不住笑起来。
这是她时候教安安的,温悦时候耐不住性子,怎么学都学不会,缠着她做了好多个,温悦和周予结婚那,温悦送了她一个大盒子,里面是她之前送的所有的平安结。
温悦这些平安结帮助她找到了自己的避风港,所以希望它们也能像这些年保护自己一样,保护何倾,让她永远平安顺遂,万事无忧。
现在,姑娘都学会打平安结了,还打得这么漂亮。
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温悦笑着问她好不好看,还和她炫耀自己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忘。
何倾靠在墙上,笑:“是,安安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