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嵬说知道,问她怎么了。
那女子正想继续说,见时嵬扭过来的另外半边脸上贴了个硕大的膏药也没有遮住那道口子,剩了个红角,连忙道,“这脸上不要紧?”
时嵬说不碍事,“男人家家的,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季伏微摇头,行了个平礼,“弟妹。”
“你是……”谈依沁那日大婚并未见过前厅的客人,也认不出季伏微。
时嵬诧异。
“奴家是元岭云的妻。”
时嵬更加诧异,捂住嘴巴,“我竟不知,元幕师兄娶了妻子。”
一面狠狠瞪季伏微,也不告诉她一声,看她出丑。
行了个见兄姊礼,“嫂嫂好。”
“你们是?”
时嵬解释说,“哦,我和斋长是元幕师兄的同舍生,我们都是住在一个斋舍内的弟子。”
“竟然如此。”谈依沁笑了,“既是如此,还请两位把这个送去给我家夫君。”
“这是何物?”时嵬问道。
“是前些时候……夫君烫着,他也没有处理……”谈依沁支支吾吾。
那日元家上房的兄长打翻了茶水,她就站在旁边听夫人的训话,幸好元幕拉了她一把,不然她就被那热水烫了个结实。
回了房她要给他擦药,元幕嫌她大题小做,让她走远些不要碍眼,可他从家离去,那烫伤的地方已经红肿,她越发担心。
把东西给了季伏微,“麻烦两位了。”
“不要紧,我们一定给师兄送去。”时嵬说。
那女子又道,“我对医术略懂毛皮,隔几日做了消疤的膏药,给你送来,在脸上,总归是不好看,若是个女子,那这脸可就毁了。”
时嵬听罢捂住脸道,“真的毁了?”
季伏微把她的手放下,“不要碰。”
晚上众人回了北斋二所,几人见了时嵬脸上的伤,都问了一通,季伏微只说是她调皮,练剑划伤了脸。
明若离点了点头,“是,木剑划伤脸。”
元幕听出了不对劲,“木剑还划了这样大一个口子?!”
“谁给你划成这样,美人师兄找他算账去。”赵青棋捏着她的下巴看。
季伏微把药强行递给赵青棋,“这是治烫伤的药。”
赵青棋放开时嵬,左右看看,“给我这个做什么。”
时嵬说,“这是给元幕师兄的,今日我们在外面遇见了……嘿嘿,元幕师兄的新娘子……小兔子一样可爱。”
元幕没搭话,把东西拿过来就丢到了一边。
时嵬给季伏微使眼色,问他怎么回事,季伏微摇头,“别管闲事。”
夜间时嵬还在照镜子,房中的烛火不甚亮,她叹息道,“唉……”
“唉……”
季伏微翻了个身,“快睡,很晚了。”
时嵬趴在床边问下床,“斋长,我丑了吗?”
季伏微不理她。
“斋长,我丑了吗?”她不依不饶,声音还大了些。
季伏微被子一蒙,假装已经睡着。
明若离起身熄灭了烛火,屋中漆黑一片。
赵青棋正想打个哈欠睡觉,被明若离捏住了脖子动弹不得。
只听见时嵬有问,“斋长,我丑了吗?”
季伏微终于掀开被子道,“嗯,丑。”
时嵬抓狂道,“我才不丑,不丑……”
闹腾一会儿,时嵬要攀着梯子下去和季伏微一起睡,被季伏微叫住,“不许下来!”
赵青棋只能吸气,不能呼气,被明若离按得眼冒金星。
“斋长,我想和你一起睡。”时嵬道。
“不许。”季伏微把她的脚送上去。
“冷,我的被窝都是冷的。”她开始找借口。
“那也不许。”季伏微果断。
“我感觉我可能是今日流了太多血,浑身发冷,还没有力气。”时嵬有些虚弱道。
“来我这里睡,暖和了再回去。”元幕隔床叫她。
时嵬愣一下,笑道:“好啊,我现在就来。”
“你……”季伏微在黑暗中扯住她的袖子,低声:“不去。”
“我就去。”时嵬说。
“你怎么还不来?”元幕问她。
季伏微慌了,握住她的手腕亲了一下,“这下行了吗?”
时嵬点点头,“勉勉强强。”
“元幕师兄,我就睡在斋长这里,不用给我腾地儿。”
扭身钻进了季伏微的被窝,“好暖和。”
季伏微无奈,把被子给她掖好,“别乱动就是。”
“好”她乖巧地回答他。
明若离终于放开了手,赵青棋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扶着枕头喘息,拼命压住喘息的声音,他知道轻举妄动,一眨眼明若离就能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