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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翮……马翮,师父……师父!”

阿忆伫立湖岸,嘶哑而无力地呼喊着,泪水淌了又干,干了又淌,若非她本是盲的,双目定已哭瞎了。

“快上来,别玩啦,再不上来,我就不理你了!”阿忆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刚认识的时候,马翮会欺负阿忆看不见,故意躲起,把她急得哇哇大哭,而后才会突然现身逗得她破涕为笑。可屡骗则不鲜,后来马翮再耍这把戏,阿忆把脸一端,冷冰冰地说出这句话,马翮就会贼笑忒忒地出来,向她赔罪求饶。

可这一次,还是毫无反应,阿忆已近乎绝望,她在这里已经哭喊了三个多时辰,却听不到湖面上传出任何动静。

阿忆心头仿佛被什么一攥:难道,师父他已经被鲛人……

这个叫马翮的人,正是阿忆的师父。说是师父,其实他也不过二十出头,被隔壁的徐婶喊作“臭小子”。而且他不爱干净,不修边幅,整日臭烘烘的,做事还毛躁,老是顾前不顾后,甚至不如她这个十五岁的盲眼丫头想得周到。

最让阿忆不能忍的,是马翮常常胡吹大气,明明连五十斤的水缸都抬不动,偏偏说自己是武林人士。当时阿忆一脸不相信地问他:“那你说说,我们是何门何派?”

马翮笑嘻嘻地答道:“那可厉害了,咱们的门派叫做钩赜派,你师父马翮我,乃是钩赜派的第五代传人。”言语中颇具自豪。

阿忆摇摇头:“钩赜派,没听说呀,那咱们门派有什么厉害的武功没?”

“厉害武功,这个……这个么,”马翮支支吾吾地,“咱们钩赜派最厉害之处,是这儿。”说着用手指点了点阿忆的脑瓜子。

“铁头功?”阿忆揉了揉被马翮戳痛的脑门。马翮有些哭笑不得:“是智,咱们钩赜派是江湖中最神秘也是最智慧的门派,所谓钩赜,乃是探求隐秘之意,没有什么谜团悬案是咱们破解不了的。”

阿忆更觉得马翮是在吹牛了,他连煮汤饼前要先把水煮开都不知道,哪里还懂什么探秘解谜。不过,马翮有时候确实会说出一些骇俗之言。比如,他说小时候,和师父也就是阿忆的师公去过神农架探寻传说中的“枭阳”,经过探寻,果真给他们亲眼见到了一个既像人又像猿猴的怪物,与《山海经》中描述的“枭阳”极为相似:“其为人,人面,长唇,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

马翮又说,自己十八岁时,师父过世,他便独闯江湖,某日途经一个村子,听说村中道观发生神像闪烁金光的奇观,引得无数人慕名前来,顶礼膜拜。可经马翮细加辨析,却发现不过是道观里的道士依据《墨经》中光遇镜反射的道理,利用一盏隐蔽的黄灯和几面铜镜伪造出来的假象,以骗取香火供奉而已。

马翮还说,他几经试验,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原来,空气中有一阴一阳二气,阴气乃人所呼吸之必须;阳气则是至轻之气,积聚之后,甚至能将重物悬浮凌空。阴阳二气能合而为水,但是一旦相合,便极难分离。是以人在水中,难以呼吸到阴气。

阿忆只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是真是假。当然,马翮不光是说说而已,每当听说某地有鬼怪传闻,或骇人谜团,他总要去一探究竟。阿忆也想同马翮一起去,可他却说,谜团发生之地暗藏凶险,阿忆双目失明行动不便,就是不让她跟着。

等马翮回来,他总将过程说得天花乱坠,将自己吹得神乎其技,可当阿忆问他有没有钩赜出什么时,他却失望地表示,这一趟全无收获,那些所谓的奇谈怪闻,要么是三人成虎的谣言,要么是装神弄鬼的把戏。

这个时候,阿忆就会在心底微微鄙视:哼,说大话也不怕闪了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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