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攻玉清清嗓子道:“罢了。先不说这事了,还是陛下的事比较紧要。”
慕庭燎顺从地点了点头。
“温韬,借给我挖密道。”
慕庭燎回头瞟了一眼身后被牢牢捆住的温韬:“挖皇宫?温兄到了地下,便是如鱼得水,你不怕他把整个大明宫都挖了个遍?”
嵇攻玉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再者,去不去还得听温兄自己的意思。”
嵇攻玉觉得自己听错了,眼皮跳了跳:“听他的?你不是他的主上吗?”
“温兄已经不是白玉京的人了,他如今算是自由之身。”慕庭燎抚了抚眉头,“虽然他是叛逃的。”
“那你难道不是在捉拿他们吗?而且你捆他们俩个人的时候也挺高兴的啊。”
慕庭燎道:“一时顺手。”
慕庭燎说:“我来找他们,是劝他们莫要误入歧途。”
他说这话的时候,头顶仿佛有金色的圣光在转啊转,嵇攻玉想,好好的青年才俊,怎么读起了圣贤书,活像只呆头鹅。
她转头问温韬:“温兄,这里有一件大事你做不做。”
温韬问:“什么大事?”
“利国利民,名财兼得的大事。”
那边冯道也走到了破庙里,张承奉看见他笑逐颜开:“冯兄弟你来啦。”
他指着庙里那尊佛像说:“我听说长安有一座寺庙,安史之乱的时候,僧众把钟磐融化成兵器,花果树木伐为柴禾,一起跑到战场上去和安禄山的军队打仗,寺庙虽然就此衰败,但这三百僧众的传说却流传下来了。我觉得就是这座庙。”
冯道仰头看那慈眉善目的菩萨,若有所思:“那可真巧。”
他奉上布包裹,张承奉犹疑着拆开,拎出一把剑来。
“此乃陛下的信物,郭子仪的剑。”
张承奉闻言激动不已,捧着剑上下抚摸,眼中泛起了泪花:“陛下……陛下是信任我归义军吗?”
冯道颔首道:“陛下的意思,如果归义军能襄助陛下铲除异己,匡扶社稷,你归义军就是光化年间的郭子仪。”
张承奉以袖拭泪,一手握拳,锤向冯道的胸:“说出来不怕兄弟你笑话,当年我爷爷反了吐蕃,在沙州建立归义军,可当时朝廷不信任我们,我爷爷毫不含糊,打下了武威镇直接就送给了朝廷,他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亲自跑到长安城当人质,才封他一个河西节度使。”
冯道被这几拳内伤不已,他后退几步说:“张议潮将军驱逐吐蕃,克服瓜,沙,拓疆四千余里,英雄气概,冯某景仰。”
张承奉又一头扎进他怀里,继续锤冯道的肩膀:“我这毕生的理想一就是再获得朝廷的认可,这些年来朝廷不认我们归义军,放任甘州回鹘屡次侵犯瓜州,我要让陛下看看,我们归义军才是最忠心的!二就是收复甘州,肃州的地盘,像我爷爷一样,做西域的老大。”
他在冯道肩膀上洒了几滴英雄泪,冯道几乎要被他健壮的臂膀勒死了,好不容易张承奉才松手:“陛下可还有什么嘱托?”
“有有有。”冯道喘着粗气说,“张兄你稍安勿躁,静候佳音。”
“谁是佳音?”张承奉一脸懵懂。
“自然是陛下喽。”冯道挣脱这个怪力少年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