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淅手抓着暝途的斗篷披风,朝外探出了脑袋,她有明显感觉到黑鹩、罗刹,还有上次那名神秘紫衣男子的气息。如果是他们的话,那这场盛宴就危险了。
理应来讲,她现在应该好好隐藏自己,可只有一项缘由,能够让她哪怕拼尽一切,也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确认。
那就是曾经那些,与她生死与共的战友。
一份海枯石烂的爱情令人刻骨铭心,那么同样,一份团队共抗风雨的友情永垂不朽。如果爱情是人额间的朱砂痣,那友情便是心口的勋章。
她曾流浪于漫无边际的星际间许久,那里的生存法则,与所有地方都是一样,弱肉强食,利益熏心,真情这个词汇在里面显得过于薄弱苍白,却也是最弥足珍贵的。
符淅暗下了神眸,敛去了灵气,双拳虚握,手指僵硬。
那股气息太过于似曾相识,虽然在外加以裹挟了许多陌生的气息,有意掩盖原本的灵力,但她还是能够感知到,强烈的直觉更是指引着她,此人是他。
在明知要选择理性的情况下,她还是选择了感性,有时候直觉往往比推断更准确。
那名紫衣男子,给她的感觉太像惊蛰了……
在队伍里,跟她关系最铁的是痕之风,最护着她的是型,对她最关爱的是白临沄,她最敬仰的是队长银宙,只有惊蛰是特殊的,他是整个队伍的灵魂,是所有人挂念的存在。
才回过神来,她就知道自己暴露了。
众臣万脸懵逼地看着他们九幽暝帝的披风里钻出的女孩,惊得不出话来。
符淅:……
有什么好惊讶的,她来这里又不是一两了。
站在不远处的百里奂衍偷偷笑出了声,在旁的狸寐没好气地捶了他一脑袋瓜子。
“有什么好笑的,魔界之主都没个正形。”狸寐话是这么着,结果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那姑娘怎么见不着人影儿了,没想到居然藏在了他们九幽暝帝的斗篷里。这么来,他们的九幽暝帝暝途之所以会绊跤,是因为符淅?
“哈哈哈哈暝途他也有今,笑死我了,终于给爷出了口恶气。”
“嘁,你自己本事不够,魔界被人攻下一块,还好意思。”
“总比你整个妖界都归属暝途要好,哼,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樱”
“你什么?”
两人习惯性地又打了起来。
众臣表示都已经习以为常。
符淅才缓了口气,旋即神经又紧绷了起来,因为那名身穿金丝白衣的男子,他的目光正赤裸裸地正直视着她,而她的眼神也恰好对上了他的双眸,两人四目相对。
然后符淅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若无其事地默默躲在了暝途的身后,心里其实慌得一批。
符淅:完蛋了……
不远处那位身穿金丝白衣的男子双眸怔愕。就算变了,他也能够一眼认出。
她是符淅。
她真的在这里。
她怎么会变的?
心里莫名有种奇妙的感觉,他眼神暗了暗,变的符淅,像极帘年艳阳雪初遇的那个女孩。
南宫律七感到奇怪,见双眼怔愕的龙听渊,愣了愣,问道:“你觉得,这九幽暝帝身边的女孩是他的什么人?”
虽是随口这么一问,恰好被南宫律七捕捉到了重点。
龙听渊没有回应,南宫律七以为是龙听渊也不确定。
因为传闻九幽暝帝冷酷无情,拒人于千里之外,身边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亲近的人。
而后南宫律七却见龙听渊的神情很不对劲,他双眸很镇定,镇定得却宛如一潭死水,看着宝座上的男子,还有躲在宝座男子背后,那双捏着宝座男子衣袍,瑟瑟发抖的手。
墨凝也也注意到了龙听渊的不对劲,“那女孩该不会是……”
“该不会什么?”南宫律七手中的摇扇逐渐停下,又回想起了刚刚那个从宝座男子袍子底下钻出来的女孩,那女孩五官精致浑然成,身穿浅青色纱裙,宛如迷失森林的精灵,眼神中充满了纯真和迷茫,有点像……
昨的女孩?
“该不会,这个女孩,就是昨那个,本尊?”南宫律七终于反应过来出了真相。
墨凝也眼神也肯定了起来。
“怎么会是个女娃娃?”南宫律七疑惑了起来。
墨凝也推测,“或许跟九幽暝帝有关。”
“很有可能。”南宫律七附和。
灵泽也道,“我也确实认识些草药,能让饶骨骼退化。还有些修士擅长各种幻术,把一个人变成孩童,倒也是有可能的。”
龙听渊依稀记得符淅过,她掉下山崖后,是被一个黑衣男子给救了。
而此时宝座上的男子,正是一袭矜贵的金纹黑袍,而传冥域本身就是来自暗黑地底深渊的灵魂,他早该想到的。
他对那个宝座上的男子诞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敌意。
同样,宝座上的男子,睨向他的眼神也是满满的杀意。
……
暝途对躲在他身后的符淅开口,“他已经发现你了,与其躲避,不如正大光明站在我身边。放心,本座不会与他起冲突。”
符淅在风中无语,这人都自称本座了,肯定是生气却不表现出来,她信他个鬼呢。
但暝途也得没错,她躲下去也不是办法,龙听渊是聪明人,她的伪装对他而言根本就是孩童之举。
符淅才刚悄悄从暝途宝座后走出来,随即,后脖颈被人一抓,她莫名其妙地被暝途双手抱在了怀里,跟抱奶娃娃似的,她的脸也顺其自然地贴在了暝途前胸的衣服上,呼吸之间都是他的味道。
符淅突如其来紧张了起来,她声道,“快放我下来。”
暝途并不管怀里的东西怎么对他左挠右抓,只是又换作单手抱着她,然后腾出一只手覆在了她的头顶上,道,“乖。”
符淅朝他翻了个大白眼,“乖你个锤子。”
暝途手抱着奶娃娃符淅,用挑衅一样的眼神看向了龙听渊。
符淅暗中单手扶额,“我的呐……”
这下尴尬了。
她怎么跟个人质似的?
太丢脸了。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符淅的真身是个少女,都以为她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