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淅两只手变相地抓着某男饶大腿,因为是钻在人家斗篷里面,所以眼前一片黑漆漆的,可是她有意识到,暝途似乎有与龙听渊正面对峙的意图。
眼见男人脚步向前一跨,符淅心下一慌,想要阻止,结果重心不稳,一脚踩在了暝途的脚后跟上。
座下群臣眼见宝座上的矜贵帝王,突然没有预兆地向前绊了一跤,旋即很快稳住身形,继续面不改色的,用凌厉威严的眼神俯瞰众生。
暝途:……懵
躲在暝途斗篷后面的符淅尴了个尬的扶额:……
得,上次心翼翼跟在他后面走路,就怕踩某大魔王的脚后跟,这回真踩上了。
众臣:???卧了个大槽的活久见
传中无人敢近的冥域,千百里外闻风丧胆冷血无情的九幽暝帝,居然走路会绊跤?
符淅感到惭愧,声躲在他斗篷后面嘀咕,“对不起途途,害你风评被毁。”
暝途无所谓道,语气很拽,低笑,“呵,本座风评有好过吗?”
符淅捂脸,发笑,“唔,还真有点道理。”
自从意识到对符淅的朦胧感情后,暝途对龙听渊的敌意更甚,尤其是感觉到符淅似乎很在意他感受的样子,心里更加有股不上来的烦躁,莫名的无名之火攀附在胸口,闷得发堵,炽得发痛。
藏在他斗篷里的东西抓住他裤管,“别,别跟他正面起冲突。”
暝途身形微僵,冷淡开口,“为什么?”
符淅是个敏感的姑娘,同样也感觉到了暝途的不悦情绪,虽然还不太清楚,只好搪塞了个听起来很滑稽的理由,“变,变那么,太,太丢脸了,这,这绝对是我的黑历史。再,我幼时,本来就跟龙听渊有些不愉快的回忆,想起那些,我简直就是葡萄美酒里面的卑中卑。”
暝途听后,稍稍一愣,然后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了。
符淅手没好气地拍了男人裤管两下,“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不准笑。”
东西实在太可爱,总是有魔力让他生不起气来。
本想腾出手拍拍她的脑袋,可想到她还是“隐身”状态,只好收回蠢蠢欲动的手,冷静而又认真地对某个东西道:“你就是你,对任何人都无需卑微。以前是以前,但是现在,只要有本座在,就永远不会让你有低头的机会。”
暝途这话是认真的,是符淅让他重新有了抬头见到阳光的机会,而他同样也不会再让她陷入过去阴影郑他的东西,本来就应该享受世间最美好,最珍贵的。
符淅失神沉默。
“在没遇到你之前,我的内心就像树一样,越是向往高处,通向阳光,那么我的根就必须要向下,扎入肮脏的泥泞,伸向无尽的黑暗,蔓延。可遇见你之后,我想让你做我树上的果实,风雨来了,有枝叶抵挡,阳光跃下,可以展现最美的色彩。那棵树所经历过所有的风吹雨打,都能化为守护果实的力量。”
他所过的话字字清晰,犹如雨滴,一颗一颗落进尘土,润物细无声,却带着万物生生不息亘古不变的意义。
符淅一时之间呼吸凝滞,愣神了老半,才声不知所措地哦了一声。
她无意识地摸了摸滚烫的脸,细声细语了句,“不,不就顺手解救了冥域的万物苍生,又顺手救了你几次,也不必这样深情款款地感谢我吧,那个,怪,怪不好意思的。”
其实符淅知道暝途话里有更深的意思,但她却不敢往更深处的地方去想。
自作多情傻白甜恋爱脑的代价,她可承受不起了。
符淅在心中卑微痛哭挠爪子
很久以前,暝途还是神的时候,符淅曾开玩笑似的问过他,“嘿,我大魔王,我想问你,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不然老是没事找事老缠着她,嘴上不乐意,话不饶人,最后又总暗中屁颠屁颠帮她。
虽然是开玩笑的问候,可那时候的她,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不过她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期待的答案,因为心里面早模拟出很多种,是暝途这种性格会作出的回应。
例如:你脑子最近是不是养过鱼了?意外之意:你脑子进水了。
或者:本座给你表演个戏法,我头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意外之意:老子给你头笑掉。
又或者:你是不是最近又被哪个地主家的怪物给打了?
那时的暝途还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模样,果不其然,他臭屁地回了一句,“我喜欢你。”
符淅脸红心慌,“啊?”
“被我欺负成鸟窝头的样子。”
哦,他补充了一句。
“连起来就是,我喜欢你被我欺负成鸟窝头的样子。”
符淅趴。
她确实脑子不正常了,才会去问暝途这种话不着地词不达意的问题,他是最嫌弃什么莫名其妙男女情爱的事情了,而她也更是脑子里除了玩就是吃,然后就是祖上继承下来的使命,维护地间的万物平衡,对于男女情爱也是半个子儿都不懂,问她等同白痴,能完整给你讲个神话爱情故事就不错了。
后来,她就再也没问过。
她也很喜欢就这样恰到好处的距离感,最好的朋友就在自己身边。
寂寥的神界,因为有他,才变得不会无聊。
只是她并不知道,后来的暝途,在最后离别时,拼死也未来得及对她上一句:我见众生皆无意,唯遇你动了情。
暝途还是看在了符淅的份儿上,淡定地坐回了宝座上,只是那位身穿金丝白衣的男子眼神始终还贯彻在他的身上。
符淅见大魔王没有跟龙听渊正面对峙,这才松了口气。
她心知肚明龙听渊手握的可是大男主剧本,他能来到这个地方,即时没有人帮助,也能顺其自然的来,无人阻挡。
还真是汗颜,一个是手握反派剧本的男人,一个是手握男主剧本的男人,不干架干到底都不科学。符淅料到会有这一,只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突然?
该不会……
该不会是某只傻鸟暴露了吧?
符淅在暗中瞪大了眼睛,更加笃定了这个结论。
她懊恼地疯狂跺i,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除了某只蠢鸟,也不会有这么大嘴巴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