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走后,又进来两名丫鬟,一个身着海棠花样衣裙,一个着粉嫩桃花衣裙。两人在我跟前站定,欠了欠身,“海棠”鬟道:“奴婢秋棠”,秋棠?那另一位……
“奴婢春桃。”
果然!
我心里觉得有趣,只听秋棠道:“奴婢们均是大少爷在小姐幼时送给小姐的,还有冬梅,她在膳房为小姐煮粥。奴婢们与小姐一同长大,一直伺候小姐的起居。”
“就你们三个吗?没有夏荷?”我玩笑道。
丫鬟们捂嘴一笑,秋棠道:“小姐还是这般古灵精怪,哪里还有第四个,就是有,也不敢取‘荷’字,岂不冒犯了小姐。”
我倒忘了,我名字中有个‘禾’字。
“秋棠的‘棠’,可是海棠?”我眼睛一转,问道。
“回小姐,正是。”海棠道。
“那不对啊,海棠花可不是在秋天开的,为何叫秋棠?”我嘻嘻刁难。
秋棠听了似是有些无奈:“小姐当初说,秋菊太俗气,春棠又不好听,还是秋棠顺口,管他哪个季节呢!”
我微微睁大了双眼,以前挺不着调啊。
一旁春桃听了,笑道:“小姐,秋棠可是把您当时的原话都说出来了呢!”
这下换我无奈了。
我在春秋两位丫鬟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坐在打磨得光亮的铜镜前,我“第一次”看见了自己的容貌,想起在山谷里,商凡说那女尸与我有五六分相像,我在镜子前将脸转来转去,并未觉得有那么像,商凡太夸大了。
秋棠见我在镜子前反复打量自己的脸,捂嘴笑道:“小姐放心,此番只是伤在脚上,脸上并无痕迹,小姐还如以前一样,容色逼人。”
现在这张脸,病后没有点血色,加上肤色白,看着就更没气色了,幸亏底子还不错,否则不跟个鬼一样,哪里能算上容色逼人?
善梳发的春桃帮我把前面的头发梳在了脑后,用一只玉簪固定住。一袭素色春衫,简单舒适,最适合病患。站在等人身的铜镜前,装作随意的细细打量。那商凡真是不知好歹,这般身段窈窕,天生丽质的佳人倒贴,他还嫌弃不要?惯的!
站在镜子前,任由她们给我腰间配上玉饰,这玉温润白腻中还有一些碧色,如烟一般,感觉是块好玉。
“小姐,这玉佩还是商公子送您的呢。”秋棠见我盯着玉翻看,解惑道。
“商凡?送我?”我有点不敢置信,“你确定不是我抢来的?”
春桃听了,眼中似有笑意,道:“哪能说抢?不过,这确实是小姐使了些计策才得来的。”
我皱眉想了想,却是怎么也想不出这桩往事。
春桃见我皱眉,忙低头道:“是奴婢失言了,小姐和商公子的好事一定能成!那日商公子送小姐回府,奴婢看得清楚,商公子眼中的担忧真真的。”
我不以为意,拉着她手,安抚道:“做什么这样小心,我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了,那商凡也是忘得一干而尽,如今我对那商公子可是半点好感也没有。”
春桃一听,顿时放松下来。我紧接着道:“我知道,如今我前事尽忘,有的地方与以前不同,你们有些拿不准,忐忑也是应该的。既然你们一直跟着我,想必也了解我,我如今只是忘了,又不是换了一个人,大可不必太过小心,只要踏实办事,一切并无不同。”
二人认真道:“奴婢们明白,定如从前一样,忠心伺候小姐。”
我满意地点点头。
“说起玉佩,小姐刚被送回府时,我二人为小姐除衣,发现此物,”说着边走到我梳妆台,从妆匣里拿出了我从女尸身上找出的血玉,递给我:“并无第三人知晓。”
我接过血玉,心中对她二人办事非常满意。我有什么东西她们定是知晓的,所以她们也知道这东西不是我的,遭此难她们也定觉得不一般,发现奇怪东西连大哥都不让知道,可见二人忠心且心思细腻。
果然,不一会儿,秋棠压低了声音道:“小姐从何处得来此物,可与小姐此次遭遇有关?”
我笑道:“这是我在谷中一具女尸身上得来的,应当与我无关。”
“女尸?”两人具是惊吓。
到底还是未出阁的小姑娘。我连忙安抚道:“那女子应当是失足从山上摔下来摔死了。”
二人听后脸色才好了一些。我边说边又将那玉放进妆匣里收好。
“不过,你们可以帮我留意一下,城里可有人哪家丢了人在寻人的,不必刻意,以免招人怀疑是我杀了人,没有也无妨,我只是有点好奇那女子的身份。”能在那么个地方遇着与我有点相似的人,有点巧了。
正说着,门口一个穿着梅花衣裙的丫鬟端着碗进来了。
“小姐,奴婢给您熬了一点白粥,您昏睡了两天也没能吃点东西,先暖暖胃,膳房还有几样可口小菜,奴婢马上给您端来。”正是冬梅。
我点点头,到外间桌上坐好,很快,桌上就摆好了三盘小菜。
睡了那么久,我的胃已经十分饥渴,就优雅了两勺,碗就被我捧了起来,直接干了两碗。
秋棠见我意犹未尽,还想来第三碗,笑着说:“小姐真是饿得很了,不过还有一个多时辰就要用晚膳了,小姐当心吃多了,晚上该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