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这又是什么荒山野岭?热辣的太阳晒得我发晕,头一阵一阵的闷疼。我想在树荫下歇一会儿,可是双腿好像不听使唤的沿着山道往上爬,我感觉我的双腿已经和我的上半身分离了,完全不顾我大脑的指令,尽管沉重的像绑了沙袋,却还是莫名执着的往上爬。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终于到山顶了。
山顶视野极其开阔,竟然可以看见远方的云海!双腿又不自觉走过去,天哪!竟然是处断崖!怪不得能看见云海。我试探性的往悬崖下看,妈耶!怎么这么高!从云缝缝里瞧下去都看不见底。我爬了这么高?赶紧走赶紧走,太危险了。
离开了断崖,又进了一片林子,没走多久就豁然开朗,眼前赫然出现一座茅屋院子,我欣喜的想进去休息休息,借口水喝,刚想加快步子,我的双腿就像长在地上了一样,拔都拔不起来,自己爬了那么久,你现在给我罢工?!我非得给你拔出来不可!
“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
“唔……大哥,我不吃早膳了,让我再睡会儿……”一个穿着红色锦缎的少年趴在床上,头枕在床上之人的一条腿上。
“我还不信了!你-给-我-起-来——”
“啊,我起来了起来了……”床上的女子突然一个踢腿,床边的少年猛地弹起。
终于能动了,终于能动了。嗯?我怎么又在床上了?
还未看清,一个红色身影就迎面扑来,“姐姐你醒啦?你终于醒啦!”
这一扑砸得我眼冒金星,差点又昏过去,“你,你谁啊,你先起……”
话未说完,身上陡然一轻,只听门边传来少年人清凉的嗓音:“来人,来人!快去叫大哥!哦,还有宋先生!姐姐醒啦!”
只听门外女声连连应着,脚步声急促起来。我闭上眼,好好捋了捋,才反应过来,我是在“家”呢。
吩咐完的少年又马上冲回床边,这时才看清,这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眉目明朗,浓眉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此时睁得滚圆,翘挺的鼻子下,一张红唇正叭叭开合着:“姐姐,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不知道,你这昏睡这两天,我可是日夜守在你床边,都不曾出去玩耍,我……”
“时悯啊,你确定你赖在你姐姐这里不是因为躲避课业?”门外传来一句温朗的调笑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抬步进了屋,身后紧跟着一位中年男子。年轻男子一身儒士打扮,一袭蓝色长衫加上一条白玉腰带,越发显得身量修长,修眉长目,唇色浅淡,一看就非常好相处!一旁的中年男子,手中提着一个木箱,想必就是宋先生了。宋先生径直走向我,为我检查起来。
随行而来的仆人听了,直捂嘴偷乐,那叫时悯的少年听了,顿时嘴翘老高,脸颊一阵转红,委屈地又蹲在我床边,辩解道:“姐姐不要信大哥!我自是因为担心姐姐,绝不是因为想逃避课业,那谁谁把姐姐送回来就再没来看过了,可见是个无情的,姐姐以后不要把心放在他身上了!”
想必“那谁谁”就是商凡吧,这弟弟怕是以前就不看好商凡做姐夫,要不就是觉得姐姐思慕商凡,那商凡还不领情,忒不知好歹。
“休得胡言!”那大哥斥道:“这种事得两情相悦,强求不得,我看你是课业太轻松,小小年纪还有操这些闲心的功夫,明天开始,让夫子开始授你棋艺,不可讨价还价!”
这大哥看着温柔,教育起小弟来却是说一不二,强硬的很。
时悯嘴撅老高,被下人带下去了。
大哥径直走向床边,温声道:“诗禾,可好些了?”
我清了清干涩的嗓子,“就是头还有点晕,因该是睡多了。”
此时,宋先生也已看完我的情况,淡淡道:“能醒来就说明没什么问题了。之前晕倒也只是因为脚上伤口发了炎,又长途跋涉,没有好好安养。二小姐,你对此处可还有映象?”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想了想,脑子里对这里一片空白,一点波动都没有,只道:“没有,不记得。”
宋先生想了想,道:“应该是受那蛇毒的影响,没有伤及性命却失去了记忆。”
大哥上前道:“先生可曾听闻这类毒?是否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了?”
“恕在下见识浅薄,并未听说过此类毒。但失忆一症,今后若多接触熟悉的人,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事,或许还能记起来。”
“劳烦宋先生了,可还需要什么药物安养?“大哥问道。
“现在已经无碍了,吃药不如多去外面走走。”
“有劳宋先生了。”
宋大夫走了,大哥亲自倒了温茶,送到我唇边,侍女小心将我扶起,靠在床头,我接过茶水,牛饮起来。
“慢点喝,小心呛着。”大哥又道:“平笙说等你醒了,他再来看你……”
我忙饮之中,抬起头:”平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