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逝尘姑娘,你怎会不识得我?”郑誉连不可置信的发问。
逝尘看了一眼周围的随从,略显难为情的摸了摸鼻子,姿势甚是优雅,向他再次确认道:“我真的不认识你!”语气异常笃定。
那一瞬间郑誉连觉得自己恍惚被人扔进了万丈寒潭中一般,刺骨的凉意遍袭他全身,他在那一刻感受到了窒息的感觉。
他无意识的喃喃道:“你怎会不记得我”
逝尘被身后的一位丫鬟催促着进了房间,她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中透出的淡然,让郑誉连的心彻底沉入潭底。
本来年三十是他最后一次值夜,第二日他便可以收拾回家与家人团聚了,若是今夜没有遇到逝尘,他明日回家,也定能欢欢喜喜的与家人过年,可如今,他满怀心事,这个年必定不会使他开怀畅心。
晚上值夜结束后,他浑浑噩噩的回到宅院里,一进门就被神情慌张悲痛的管家告知,洛阳老家中郑誉连的叔父意外去世了
丫鬟们连夜给他们收拾行囊,郑誉连再次返回开封府内告丧假,回来后一直坐在桌前静默不语,一直坐到深夜临行之前,他压制住心底不断奔涌而来的悲痛,提笔给好友许泊文写了一封信。
信中大致意思是拜托他替自己去探望一下逝尘,并将逝尘不记得他的事情还有叔父逝世的事情一并告知,还特意嘱托让许泊文注意织机是否仍在逝尘那里。
写完书信并托人送出后,叫来留后京城宅院的几位仆从给他们嘱托了几句后便连夜启程回洛阳了。
郑誉连擅长隐忍,回到洛阳老家后,家中无人看出他有任何反常,就连郑母也没有发现儿子暗藏心事,在叔父灵堂祭拜的时候,他没忍住掉了几滴泪,他不知道自己是为叔父在哭,还是为逝尘的无情在哭。
郑誉连要为叔父守孝一年,因此便安安稳稳的在家呆着,期间会收到许泊文写来的书信,通过书信他知晓自他回到洛阳后,许泊文并未有什么机会再见过逝尘,更别接近她的住处一探究竟,也知晓了钧州一带发生一件骇人听闻的凶杀案,凶手在逃郑
他也将自己在家中的状态以及所思所想在信中一一告知好友,如此这样安静度日。
五月的某一,他陪母亲上街购买物品,偶遇许意筝,随她同行的还有另一位,据就是后来江湖上很有名的刀客霍义校
他邀请两位到家中做客,在正院祭拜了他叔父后,郑夫人将两人安排在别院住下,后来他才知晓筝儿和霍义行在追击一位在钧州犯下命案的凶徒才途径洛阳的。
这之后的事情文清禾他们知晓,郑誉连便也未多做赘述。
孝期结束后,他返回京都,继续在开封府中供职,一次在代替告假回家的同事上街巡查时,遇到了出门游玩的逝尘。
一年多不见,逝尘变得更加明丽,但多了一分妩媚,站在街上风雅旖旎。
他看到身着华服锦带的逝尘后,呆立了一瞬,随即转身打算进入右手的街道避一避尴尬,但是逝尘看到了他,将他喊停。
他背身负立,虽看不到她却闻得到她身上馥郁的香气,逝尘转到他面前,笑道:“果然是你!”清艳的笑容还有她眼中的柔光,一如他最初见看到的那样。
未及他回应,逝尘继续笑着道:“你不记得我了?当年我去开封府献艺,你还将我挡在了门口呢!”
郑誉连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脑海中只一遍又一遍的闪现出她身上鞭痕额画面,疼惜之意溢满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