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司氏扶起云舒,喂了好些东西,她歪在云乐身上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姐姐怎的骤然病成这样?大哥哥也病了,瑶儿日日守着床边哭,都是怎么了?”这个妹妹被护得太好了,总是不知愁更是不知事,亏得她这个母亲还想着让云乐站在她的位置上。云舒都犯愁,她要怎么才活得下去。
“小孩子家家,操心这么多事情做甚”云司氏一声厉喝。
云乐撇撇嘴又道:“诶,姐姐姐姐,乐儿听闻南心觅如今已平了宗、应、审三国,极国女王要嫁他,极国自然也是他的,坐拥四国,更名月支城。振臂一呼,天下群雄投奔者众多,尤其是各国犯事的叛逃者,俨然是崛起的新兴大国!”
“别说了云乐!”云司氏豁然起身,“母亲教你不可偷听父亲议事,更不可对外人道也!”
“怎么不能说了,难道姐姐是外人?那南……好歹姐姐那时与他走的颇近,姐姐病成这样,我说来与姐姐解解闷儿怎么了?”说着说着小丫头便委屈起来,抹着眼泪,看着自己母亲严厉的模样,越发大声。
怪不得楚幕这么有空,百忙之中抽空来看她,殊不知她耽误的这些时候他急成什么样了。将将一动一口饭吐出来,将刚吃进去的半碗,倒了个干净,漱了口倒在床上一阵天旋地转。
身上不舒服,心里头更不舒服,轻声安慰云乐,“好妹妹别哭了,谢谢你惦记姐姐,别跟母亲置气,她是为你好。”云乐收起哭声点点头,云舒又对母亲笑笑“母亲同妹妹先回去罢,女儿有些事情要同太子商议”
云司氏平日见着云舒就算不笑也是和蔼的,但此刻看她的眼神却格外冷漠,一步三回头,云舒暗自思索,又哪里不小心得罪了母亲,惹得她如此不快。
“太子殿下,臣妇有一言,毕竟还未成亲,若一不小心越矩,惹出麻烦事,两族面上无光!”
楚幕掀帷幕的手僵在原处,转身只得云司氏一个背影,帷幕在手中越攥越紧。云舒面上发热,这些话什么意思她自然明白,她的母亲也是个聪明人,肚子有货这事儿没逃过她的双眼。
一件事都没办成,自己的处境越发尴尬。
她这一年多的时间对外宣称是闭关,真实的任务,知情者一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就连竟缘也只是以为近日出关,才做了任务。
她母亲怀疑,自然也只能怀疑到楚幕身上。可这事本就是纸糊的,事情败露都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孩子的命运定是好不了。
“你说悔不当初……是不是知道了?”楚幕点点头,手中的帷幕哧的一声,裂成两半儿。他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碎布出神,却不正面云舒。
“普天之下,唯我合适那个任务,阿幕,是你自己说的。可普天之下,适合你妻者,除了我皆可。”
祝余草根的情她记在心上,即便不是他妻,他要是提,云舒照样义不容辞。云舒想保住这个孩子,恩与怨本该他们自担苦果,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太无辜。
可楚幕心中悔得又岂是这一件事而已,他是太自负了,低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才不顾一切逼她回南楚。早知如此不如放她自在,世上哪有早知道,唯知自己心底的魔。
云舒的魔是南心觅,他的魔是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