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缘跪在地上,垂着脑袋,地上很快就湿了一片。云舒忽觉有些头晕,时不时眼前发黑,整个身体如在迷雾中穿行。她想要的东西,在乎的人,一一从面前穿行而过,任她呼喊、拦截都不能留住。
竟缘的话来来回回响彻,他的哭声凄厉、无助又悲凉,云舒想立刻答应。
另一个哭喊声又想起来了,“父亲也要抛女儿为弃子吗?”
“嫁给楚幕,做了南楚的太子妃,云氏的继人就不是你了,云氏的担子你便如愿以偿的卸下来。为父思来想去,这是对你最好的结局,也算为父心疼你最后一回”
她不再是云氏的继人,哪怕成了南楚王后也插手不了云氏的事,她又能拿什么兑现承诺?
粉色的纱帐,随风摆动,在归墟堡的时候,无数次醒来都盼着梦醒,现在梦终于醒了。挣扎着起来,身上太虚又倒了下去,云舒看见一个虚影钻了进来,急切的握着她的手,“舒妹,你怎么样?”
“……阿幕……你怎么来了?”
三年前女王即位后,军国大师全权交了给楚幕,他常常忙的衣不解带,哪里有闲时来找她?
楚幕脸色愈发凝重,握着的手亦是越发的紧,“都是我不好,一步错,步步错。若重新来过,不会选择用你做赌注的!”
两人双双僵住,各有心思,世间若有后悔药,人人都想得一二。
“你说什么胡话呢!人生哪能无憾事……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楚幕收起悲悲戚戚的神态,严肃了几分,正襟危坐却又不语。云舒头晕的还是很厉害,腾云驾雾般,他不说她干脆闭上了眼。
不消一会儿便有人的脚步声,两轻一重,吱呀一声开了房门,“咦,姐姐屋里怎的没人?竟缘你不是说太子在吗?”
云乐……
楚幕故意咳嗽了两声,“臣妇云司氏携女拜见太子殿下,太子金安!”
“咳咳……伯母请起,一家人无须多礼”
“嘻嘻~太子这般心急,可是怕姐姐跑了?姐姐和太子还未成婚呢!”云乐打趣,几个人都尴尬,云舒登时想起,楚幕毫不避嫌的坐在自己床边。云乐是个心直口快的,说话不会转弯,若直溜溜说出来,只怕一屋子人都要无地自容了。挣扎着起来推楚幕,话没说出来,张嘴就吐了一地污秽。
“舒妹你怎么样?”他拍背递水做的颇顺畅,撩开帷幔喊“寻春、觅寒,快拿些酸梅汁来!”
“请太子前厅休息,你们虽已定亲,这般亲密到底是有些不妥当……”云司氏开了口,楚幕一来不好拒绝,二来众多女眷将他直接挤了出来,只得坐在外间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