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突然间!
北山漫不经心的抬手,右臂横在空中,完完全全的挡住了伍永这一拳。
伍永的拳头就像是撞在了铁臂上一样,对方没有任何反应,自己却先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
疼痛之后的理智更加让伍永抓狂,自己豁出了一切去打这个混蛋,却被他这么轻易就挡了下来,二人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人物。
北山的那条右臂,就像是套了一根钢管一样,他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苦。
“这一拳,我权当是你发疯了。若有下次,我必不轻饶你。我的酒,谁都别想碰!“
北山的眼中冷冷的光芒闪耀着,如鹰如虎,真实的恐吓着伍永。
伍永不好在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了,他回到了黑草身边,只能用目光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这个时候,黑草布满血污的手轻轻的碰了碰伍永,他虚弱的说道:“瘦……子,我没……事的。你还是不要惹北山了,他不是善茬。”
这句话黑草重复过无数次,但是只有这一次,伍永才意识到这句话并不是虚言。
伍永再也不管北山,继续清理着黑草的伤口,同时嘱咐道:“我必须要把这些脏东西去除,可能会有点痛。但是你千万不能昏迷,你尽量和我多说话,保持清醒。”
“嘶……”
黑草咬着牙,一阵阵痛之后,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掉了下来。
伍永为了不让黑草昏迷,主动提起话头道:“他们为什么打你啊?中午不是还好好的?”
黑草满脸的委屈,他咬着牙说道:“我也全然不知,被他们叫去之后,他们说今早清点农具的时候少了一把锄头,最近只有我用过出锄头,他们便指控我偷了锄头。”
“不就是一把锄头吗?用得着要人的命吗?”说着说着,伍永想起了柳胖子和叶冲那两张可恶的脸,气的牙直痒痒。
“你为奴时间不长,不知道。主人家对于农具的管控,都是极其严格的,因为他们害怕我们拿农具作为武器抵抗。”
在蓄奴家庭,丢失农具之类可以作为武器的事件,都是会受到异常的关注的。
因为今日丢失一把农具,明日这把农具就有可能变成要主人命的凶器。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替那俩混蛋说话,你也真是烂好心!”伍永责怪道,“那么你到底有没有藏那把锄头?”
“没有啊!我干完活儿之后就把锄头放回了原处,天地良心!“黑草说这话的时候,还伸出了两个手指。
伍永明白,黑草能够做出这样的举动,就说明他真的是清白的。
但是伍永明白,并不意味着叶冲也明白。方才黑草跟叶冲也是原模原样的交代,得来的是一顿长达半个时辰的毒打。
黑草的手再一次碰了碰伍永,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瘦子,如果我活不过今晚,答应我,把我的指头砍下来,带到辽阔的地方。”
“我生在草原之上,死也要在草原之上。”
伍永目光无神的看着黑草,他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的遗言。
伍永记得,黑草是北境人士,和叶冲这些中原人有着不一样的生活方式和信仰。
黑草知道,以伍永的能力,是无法把自己全尸埋在草原上的,所以他只要求伍永带着自己手指去辽阔的地方,这是黑草对草原表达敬意的唯一方式。
“你……你……你别灰心,我好歹是全日制大学毕业的专业护士,我不允许你在我面前死!”
虽然伍永如此说,但是他的心是虚的。他是专业护士不错,但是他还没有正式工作过,也没有直面过死亡。
就在这个时候,伍永背后一阵阴风吹来。
回过头,一个白瓷酒壶伸在空中。
北山粗糙的手握着酒壶,冷冷道:“你的方法最好管用,若是浪费这半壶酒,我的拳头可比你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