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施加于此的每一分罪孽,都讲百倍归还于你与你的子民,在—此处只有粗糙的,仿佛被利刃刮过的痕迹—帝国六十二代皇帝们的注目下,你们将在历史阴暗的角落,痛苦而永不得安眠—
—发掘于被灰烬掩埋的女巫之城塔穆列维丘斯的,末代女巫之王琪娅拉·托斯纳的预言石板,其上帝国之名不知为何磨损的模糊不清—而湮灭了这一奇迹般无法理解的职业的过去与未来的末代灰精灵王,与其全族的血脉皆葬身阴影谷,连名字也未能留下。
即使以职业者过人的体质,穿着盔甲,全副武装的在冰冷的地板上睡眠,醒来时,必定浑身疼痛不已,甚至麻木而在于短时间内失去知觉—更何况以老约克夏年近六十的身体,更吃不消这般的折磨—
约克夏-普雷斯托,出身于父亲早逝的传统军人家族,是沃尔玛四世所册封的,最早的一批骑士之一,虽然未能积累下什么功勋,但至少勤恳而谨慎的侍奉着罗曼诺夫王族。直到象征灾难的雾气笼罩于北地的冠冕之上,待到一切结束,云雾也散去后的一个月,他等到了为自己亲手授勋的年轻陛下,已经变成了一个夜夜呓语的疯子的消息—
之后的事情几乎理所应当的残酷—旧王的骑士,不可能合乎当权的马西姆公爵的心意—而作为加冕仪式的一部分的参与者,第一批被授勋者们自然首当其冲—
同样和几位同僚被排挤到“马肉男爵”的手下的约克夏,很快就成为了男爵亲信们的眼中钉—一个稀里糊涂的领主,很难避免他的领土和财产被贪婪的手下们蛀的满是窟窿,而肥的流油的蛀虫们,自然很难容忍一位兢兢业业的监督者的存在—很快,他便和他的挚友,性格刚直的约恩-唐一起,被委派了潜入森之王的巢穴,担任卧底的任务—
一个性情如山里的石头般顽固的人,必定很难胜任与恶徒为伍,甚至还要同流合污的生活,暴露是或早或晚,终将发生的事情—但即便如此,对方在意识到被曾经的同僚出卖时,那眼神中刀刃般的冰冷如利刃,即使隔着十六年的时光,也刺的他心口一阵阵的疼痛,不由得把已经被时光弯曲了腰背的身体瑟缩成一团—
自从那天,他一日不穿着盔甲,就难以入眠,生怕被割开胸腹,在炽烈的阳光下整整半天才断气的同僚,那手持折断的骑士佩剑,白色的衬衣染满鲜血的身影爬进他的梦境—
突如其来巨大的轰鸣,让曾经的骑士耳膜嗡嗡作响,摸索了几下,才拿起丢在一边的长剑—曾在森匪中被称为“巨熊约克夏”的男人,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头发花白,看守武器库的衰弱老者罢了。
伴随着封闭通道中沉闷的空气突然尖锐的呼啸,在约克夏面前重重落地的年轻森匪手指颤动了两下,再不动弹—他的面部碎骨与血肉翻卷在一起,在某种沉重钝器的打击下,大半个头盖骨都凹陷了下去—
有敌人来袭—尽管身体和反应都开始变的迟钝,但老约克夏还是抽出腰间的长剑,摆出了迎敌的架势—他被选为此处的守卫队长,不是因为自己砍下的脑袋,更不是那位森匪头子念及旧情而心怀信任,而是他清楚,唯有叛逃者无路可退—
面对着提着沾满鲜血和脑浆的钉刺棍棒,全副武装气势汹汹冲锋而来的对手,曾经的骑士尽管手指和臂膀都嘎吱作响,也勉强挡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只是那精钢铸造的长剑发出了危险的,不堪重负的呻吟—膝盖与腿部肌肉的韧带都承受着无法消除的剧痛,让他只能微微降低身体的重心,也正是这一瞬的迟缓,让他没能躲过那支卷起风得致命的长矛—穿透了链甲,肌肉的骨头的螺旋型的锋锐,让他瞬间就失去了力气—
曾经的骑士倒在了地上—尽管过程与对手都不同,但这也是他在无数被噩梦折磨的夜中,所期盼的结局的一种,逐渐失去光芒的眼眸中,映着因长袍被利刃的劲风卷起,而暴露出的,位于肩甲上亚恩海姆隐秘骑士的徽章—一只咆哮着的巨熊踩在桂叶上的图案,正是他的陛下在加冕那一年推行的,全新的骑士徽章之一—
“都说过留活口了,你这个鲁莽的臭小鬼”戴着链甲手套的粗壮拳头,重重的打在奥芬斯-德拉的光头上,发出一声伴随着痛呼的清脆响声—尽管奇怪于那个满脸血污的仓库看守脸上依稀可见的笑容,德拉兄弟们的长兄还是蹲下身来,摘下了对方腰间的钥匙串“幸亏这家伙不大聪明,要不然,我们坏了施法者先生的计划,才是一等一的大问题—”
—战斗场景终于差不多的分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