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文锦将石崇三人邀至家中,先拿了些丝绸、瓷器样品,三人比较满意。
而后又引入一密室,拿出一些甲胄、弓弩样品来,文锦带着歉意说:“甲胄弓弩本来也没有任何问题,结果不知道怎么被校事给打探到,报给了皇帝,这就有点麻烦了。岑大人只能从武库里弄来些陈年朽坏之物。我和范江商量了一下,我们可以找人修复这些器仗,费用由我们出,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石崇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文锦又接着说:“建邺城里耳目繁多,我们打算转移到京口,那里有我们的一个作坊,可以秘密从事这件工作。”
三人也没有异议,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晚上的时候,文锦突然到客栈找到石崇,也不说话,拉了就往外走。客栈门口停了一辆车,两人上了车,文锦只说了一声“走”,车就直接进了岑昏家。
石崇一下车,就被直接领进了内室。
岑昏已在上首坐定,石崇刚要行礼,岑昏摆摆手,指着右侧案几,道:“请坐。”
石崇款款坐下,看着岑昏。半晌,岑昏开口道:“朱兄胸有丘壑,谈吐不凡,见识气度远在诸商之上,此行建邺恐怕不单单是贩几匹马吧?”
石崇微微一笑,答道:“岑大人言重了。区区一介行商,苟活而已,哪里能够像大人那样高瞻远瞩?”
岑昏有些黯然地说:“我估计北朝早有南下之计。前一阵子,建平太守吾彦上奏说:这些年,不断有大量的木屑从长江上游冲下来,今年则少了很多;说明晋军在益州的水军船舰,建造的已经差不多了,正在加紧训练。吾彦预计,就这一两年,晋军会水陆并进,挥师南下。”
石崇吃了一惊,掩饰地笑了笑,说道:“既然吾太守能够洞察毫纤,何不早做准备?就算今日开始料兵讲武,也足以威慑北军。”
岑昏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谈何容易啊,吾太守要求增兵建平、西陵;留都督要求增兵武昌、江陵;建邺亦需重兵留守;土顽山寇也要分兵震慑。陛下也是捉襟见肘啊。况且,建平一带地险路艰,增兵容易,转饷困难,万一晋军只是虚张声势,岂不是劳民伤财?”
石崇略略舒了一口气,试探的问道:“岑大人乃是陛下亲信之人,也是个明白人,早晚总能觅得良机,在陛下面前指陈天下形势,说不定陛下因此觉悟,南朝军政就此焕然一新。”
岑昏嘴角略微一翘,哼了一声,说:“你一个外乡人,哪里知道朝中之事?我能保住脑袋,已经很不容易了,国事还是尽量少谈为妙。”
“噢,”石崇漫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