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当日又饱餐一顿,王寡妇对轩辕血魔兀自不忿,认为昨日只是酒喝得急了才导致醉去的,两人又自对饮起来,哪成想这一次王寡妇醉的更快,轩辕血魔脸都未及变色,她已不省人事。众人将她抬回房中安睡,重又围坐桌前闲谈一阵,毕竟各自心中无虑,龙玄本就对修行之事看得极淡,此时大仇得报,有无修为已不是重要。三人围坐一处与轩辕血魔对立,这老怪物也自不去计较,自顾自斟酒畅饮。众人都以为他酒量惊人,旱逢对手,其实他在虽失了血功,可这御气之术还是颇为熟练,一边喝酒之时已将自己碗中酒气悄悄化在空中,王寡妇酒量本只与他相当,此刻又闻了他的酒气喝一碗酒就相当于喝两碗,难怪醉得快。众人围坐之时,轩辕血魔更是束气成线悄悄送入王寡妇口鼻之中,别人不得察觉。望着顷刻间便吸入十碗酒(其实只有五碗)的王寡妇,他暗暗解气,整日被龙玄欺负今日便拿他岳母出气,也算暗中赢了一筹。此刻王寡妇已经醉去,他才收了功法,独自喝着碗中酒。
当日众人欢聚至夜深,各自回房安睡。小蜻蜓在龙玄臂弯甜甜睡去,这是在她的娘家,褚雨墨自不能来相陪,与王寡妇共睡一塌,二人虽有夫妻之实,可却也不能如此不顾及脸面。这两人,褚雨墨都与三界血婴同睡,几乎寸步不离,这血婴失去了宿主又被三凤设计,自从圣女山出来之后一直昏睡从未醒转,将褚雨墨急得够呛,可他始终像婴儿一般,满身血光褪去,只留下点点红润,睡得沉重呼吸均匀,不似有恙的样子,所以她也未曾想法施救,隐隐觉得时间久了他定会自行醒转。
轩辕血魔行居简单,当天喝到半熏便即扯过一条长凳,将青袍裹住周身便即和衣而眠。
第二日,众人用过早饭,龙玄日前与轩辕血魔商议已定,必须前往那“北冰寒峡”一访。当下便即携了小蜻蜓褚雨墨向王寡妇告别,只说要即去荒野处未曾说明真正去向。王寡妇纵然泼辣干脆,可此刻想到女儿跟随夫君修道避世,这仙人一旦豹隐,说不得便是百十年的光景,哪能像寻常人家出阁的女儿一般,时不时还能回来看看。她心中兀自伤感,竟也忍不住珠泪涟涟。向众人一一道别,只看到面色从容的轩辕血魔时眼神一跳,还在未日前斗酒失利而不忘,忍不住对他说道,等我姑爷白云归来之日,再与居士重新来斗,下次一定胜你!
轩辕血魔淡淡道,好的,届时我一定奉陪。
修道之人轻装简行,没有世俗人那般啰嗦,说走便走。这次多了小蜻蜓,不便再由褚雨墨飞行携带,这般一托二的御空,实在太耗真元。
众人行出百十余里来到一处大镇,龙玄出资购置马车,也不请车夫,便即命轩辕血魔担当此任。血魔本不愿与那一夫二妻共处车内,他本自冷血,对人间那情爱之事真可谓望而生厌,一见他们眉目传情,亲亲热热的样子便要起鸡皮疙瘩,正好乐得赶车独处,实在不易乐乎。
按他的说法,那北冰寒峡地处北疆,只是路途遥远,方向倒是极好把握。众人乘坐马车,一路朝北疾行便即能到。
只如此,遇店而宿,寻路北行,眨眼间已行了接近一个月。众人舟车劳顿,都对这漫长的旅程感到疲惫厌烦,小蜻蜓穷苦出身,早就能安于寂寞困倦,龙玄和褚雨墨都是修士,自可在晚间下榻之时调理打坐。不过即便如此,众人心中还是默默希望快些到达,已省去这奔波之苦。
褚雨墨怀中的血婴又是一月未醒,一直酣睡长眠。只在月中之时突然呻吟,直喊肚饿,褚雨墨弄来米汤奶食相喂,却被其推翻。后竟轩辕血魔指点,在某处客栈招来十几只活鸡,当场宰杀取了鸡血相喂才即令其饱腹。这一次进食令龙玄眉头大皱,他心有不悦,觉得这小怪物如此材质实在不是什么良善之物,应趁其昏睡,不如早早丢弃为妙。与褚雨墨相商后得到严词拒绝,她与这血婴相处日久,竟产生浓浓情愫,绝不肯将之丢弃,哀求龙玄手下留情,日后他若闯出祸来由自己一力承担。龙玄见她心意坚定,便即无话好说,可暗暗叮嘱小蜻蜓千万离他远些,这小怪物嗜血如命且又诡计多端,别有哪天被其所害。
又过了三天,天气变得寒冷起来,此时本是仲夏,却有严冬来临之前的迹象。天上却还是盛夏景象,万里无云,阳光炽热,周围气流却兀自带着一股寒气。众人只着单衣,出轩辕血魔皮糙肉厚之外,各人都有些寒冷之感。龙玄褚雨墨修道日深,不惧寒暑,可小蜻蜓却是冷的缩成一团,在车厢内与龙玄紧紧抱在一起取暖。一般寒冷,龙玄褚雨墨还能运功抵御,可这种严寒实在透入骨髓竟使人难以相抗。后遇一处农家,龙玄花了金子购来一只火盆和木炭,在车厢内点了起来,这才使众人稍有温暖之感。
不一日,来到一处市镇,此处乃是北荒向八方通衢的重要枢纽,内中竟是五脏俱全,各类珍稀商品都在此处经贸交易。龙玄等人寻了一家衣帽店,为各人购置一套重裘厚衣御寒,一时间众人彷如严冬中的富贵之人,各自围着熊皮貂绒,就连一直昏睡的血婴也被一张狐皮锦缎给包裹起来。
在市镇中穿梭打尖,与店伴交谈知道,此处便是北疆峡口,那十里外便是北冰寒峡的所在之处,众人此时取了暖,又来到所期之地,各自心中都是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