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1章 银衫军现(一)(1 / 2)优哉先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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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都被夜鬼吞噬殆尽,不遗留一点空隙,黑浪在狂风中滚滚扑涌。

此时,田老头和破左耳已筋疲力尽,气喘吁吁,脚下却不敢有所停歇。

暗影如魔穷追不舍,马蹄践踏,声声震地似索命的催促,与他们急促而凌乱的呼吸相互应和。

黑雾席卷追至,张开了硕大的嘴,欲将他们连人带马一起吞进腹内。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仿佛飞疾而来的无数箭尖就在背后盘旋,闪着犀利的锋芒,准备随时射穿他们的身体。

红房子就藏匿在前方的团团黑雾里,是萤石橙光无法照耀的距离,身后追兵几乎要贴了上来。他们被两头黑色恶魔夹攻在中间,虎视眈眈皆欲独吞,不愿意稍作退让。

尽管扭头拉着脖子眺望,然而他并没有看见,黑暗中有任何属于人和马的影子。从声音判断,追兵将他们团团围住是迟早的事情。恐怕他们是无法按老怪物交代的那样,尽快赶到红房子以求庇护。耳朵里挤满了来自田老头胸膛里的鼓声,他被扼制在双臂内,无法转身,更无法面对面看清楚田老头此时此刻的表情。

追兵们的吆喝声震耳欲聋,他的一颗心几乎要破喉而出,心在惊肉在跳。不能,绝对不能被追兵包围,如此一来不就浪费了马三的好意。可他们就两人一马,这次连后院的神秘之兵都倾半巢而出,寡不敌众的事实加上未知的敌人,野人无法逞一时勇猛。

巨大悬殊的实力,就算赶到了红房子又如何,当家禽宰杀吗?

“红房子去不得。我们顺河水进城,但愿野林诸神保佑,能将河水烧热着,否则不用等到天发白,你我就变成浮漂在河面上的两具尸体。”田老头勒马环顾四周,举起荧石,迅速判断形势。“只有一条大路笔直通往红房子,此时我们的去向早已不是秘密。就算赶到红房子门前,定然免不了一番恶战,最后还是注定成为剑下亡魂。铁匠们刚捶打的铁剑还没有开荤,老子的脖子可不想试剑。”

右手猛然抢过田老头手中的荧石,浑身冷颤的野人拉直身体,朝左手边的黑暗照明。隐约可见一条小溪从山涧俯冲而下,他闻到了来自山上泉水特有的清新凛冽,晕眩的脑袋顿时清醒。

比起在山谷里,就是城卫军搜山的那次,眼下形势更为骇人,彻底暴露在敌人眼皮下,无路可逃。本以为来追杀他们的会是护院或者家奴。谁知,牛扒皮居然派出了神秘之兵。训练有素的他们一路吆喝,如汹涌的河浪从黑暗中翻滚,锲而不舍追着他们,

就在此时,一道亮光穿透黑暗,从身后恶魔的嘴里冲了出来。紧接着一道嘶吼声撕裂野林的静谧,一个接一个人头冲了出来,蚂蚁般堆积。转眼,前排的士兵手中已紧握着闪着灰色冷光的铁剑,一道道聚集在一起,幻化成令人头晕目眩的灰晕,让人背脊抽疼。

迎敌似乎是唯一的选择!手心潮湿,来自额头上的汗珠子滚滚而落,顺着颧骨流淌破左耳没有时间弄清楚,如此阴冷的深夜,为什么还会浑身冒汗?他伸出了如冰化水的手,抓出马背麻袋里的武器,定睛一看,不禁咒骂老怪物。

“存心的吧,一把没有手柄的斧头如何迎战。”他手里的武器似斧不是斧,似刀不是刀,两角上翘、生有弧形阔刃。如此笨拙之物,如何迎接敌人,还没有等短刃接近敌人胸膛,敌人的长剑已然刺进他的胸膛。

此时此刻,他连如何抓握武器的都不得而知,嫌弃尝试着,只能想象用法。破左耳突然无比渴望一把磨锋利的斧头,总好过手中的武器。

“那是铁钺。“田老头忍不住纠正他。“斧头的儿子。”

“叫什么还重要吗?”黑压压的队伍里,一名满脸不屑的壮汉开了口,“无论你们拿什么兵器,反正最后都得死。”

野人从来都是单打独斗,鲜少一人挑战整群,寡不敌众这个道理傻子都懂啊。他看着壮汉,的确和皮革店高墙上的士兵截然不同,有一股说不出的兵气,不同于往日所见以身躯骇人兵器唬人的士兵。

“想不到牛老板居然养着一支精兵,看起来战斗力绝不逊色城卫军。”田老头只好勒住马缰,揎拳捋袖拿出了暗夜钢军士兵应有的姿态。“或许更正确地说,城卫军算什么?”

比城卫军厉害?他甚是惊讶田老头对敌人的称赞。经验老者的嘴向来不甜,不像树子阴晴不定,哄起来人来时,直教人一个天旋地转。倏尔,脑海浮现出树子的脸,过往皆从眼前飞掠。胸膛中一阵发凉,徒然兄弟一场。“那比起暗夜刚军呢?”他好奇心作祟,脱口而出,显然不合时宜,立即招来白眼。

“天壤之别。”田老头讥讽道。“臭小子,听好了。暗夜钢军是野林的地头蛇,无论是白龙还是青龙都得畏惧三分,毕竟这是南方野林。”

“暗夜钢军算个屁。听说你就是”壮汉驱马上前几步,气势逼人,字字如剑尖。“暗夜钢军之名早有耳闻,不如较量一番,立见高下。深夜时辰,必死无疑,恰是时候,你说呢?”

南方野林有个老话:能在深夜时辰死去,算是福报。想来也是如此,能在睡梦中死去,总比其他死法好看多。

今夜显然是个例外,他们没挑对时辰,看来只能战死。

田老头笑了起来,丑脸简直像一团破抹布,问:“野林多大?老子也算是知根知底。你又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东西?操着一口别扭的口音,生怕没人知道你是个外人。老子若是你,就一定装哑巴,免得给你主人招惹是非。”

闻言,破左耳急忙朝对面人群寻找所谓的“主人”。

壮汉被呛得脸色发青,蓦地逮住了破左耳的眼神,将他逼回田老头的怀里。然而,目光停留在他脖子上的项圈,旋即厉声质问:“你又是谁?瞧瞧这柴巴巴的身子骨,估计蛋毛都没有长全乎。长屏,小子你能跑得出来?野林的人真是爱说笑话。”

“我的蛋毛早长全乎,倒是你却快要掉光了。”他哪里瘦了,真是睁眼说瞎话。怎么一夜之间,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去过长屏。uu书库uusk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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