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锦既然确认无疑了:“黄掌柜,此为吾师之诀,而不轻易授人,不过师父素来闻名于世,而阁下又如何不知?”
黄掌柜的也不知道许景锦的师父是谁:“黄某素来深居简出,而天下之事,偶得听之,又不流连于市,自是知之甚少。”
许景锦叹了口气:“也罢,不过阁下既得知,想必师必信之,而吾亦信其信也,那不知黄掌柜前来,所为何事?”对方既然是与自己师父同辈的长辈,自然先要问问他有什么事情,要不然自己晚辈反倒先提要求着实不好。
黄掌柜感叹道:“阁下有所不知,老朽虽是迟暮之年,而人在宛城,此间之变,老朽不可不为之,往太守为张绣,虽无大治,亦无大患,民生若然,如此而已,献城之后,虽有治,而此军重地也,又怎可随意而与之?驻强兵,设常备,民生草草,虽如今一副向荣,不过兵未至而已。恩公言及阁下蜀地人也,想必自不从丞相。小小抱怨,老朽失礼。此不过与阁下相言,老朽见夏侯充公子追捕,遣散其中众人,而留得阁下,实是非常之举,若阁下不得离去,则便由老朽假载被褥,暗度城关,则阁下便可轻易离去归乡,再无忧患,不知意下如何?”
许景锦见他如此为自己着想,也是心里有些感动,但是却是摇了摇头:“阁下不知,小子虽是困于城内,非因己也,而因他人,若欲离去,则法千千万,又有很难,小弟来此赌坊,不过所为一事,不知前月,夏侯充将军何时来此,而又骗得一父卖女?”
黄掌柜的却是摇了摇头:“阁下有所不知,那夏侯充虽是大户,不过倒不至欺压良善,而汉中之战,其叔夏侯妙才幼时宠溺,而竟困死军中,才至夏侯充性情大变,终日楼台赌坊互相奔走,纵使其父使其出离散心,亦不忘此也,而见此姑娘长得漂亮,竟使人通,以诈相骗,此事吾亦不过前几日知之,吾有错也。”说着说着,头都低下去了,仿佛是很愧疚的样子。
许景锦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如果让他来帮助自己的话,自己于心也过不去,毕竟到时候怎么在宛城这里生存都有问题了,如果是一个不认识的人还好,现在反而是有了关系,自己就不愿意让别人犯这个险了。
黄掌柜也看到许景锦这副模样,自然也能猜到对方所想,于是给他悄悄地提点道:“老朽知阁下为难,不如阁下从中拿下一人,此人名为钱前,重利忘本,此时便是勾结而成,其父与吾相交甚密,而吾为其供职,不过竟是重利不重公,中饱私囊,勾结富贵,人皆恨之,吾不愿使其离也,否则愧与其父,若非失望至极,吾亦不会向阁下提出,大义灭亲,实属无奈。”黄掌柜的语气里仿佛是想要有所反抗,可是却越说越小声。
许景锦找到了突破口,便再问道:“黄掌柜,不知那人如何样子,多少岁数?”
黄掌柜的似乎看向了远方,许景锦说完他才反应过来:“此人大致三十出头,尖嘴猴腮,耳边有道伤疤,甚是好认,阁下若遇其人,大可与之对质,求阁下莫用非常手段,増其苦楚。”
许景锦点了点头,本来即使是罪不可赦的人都只要乖乖地说出他该说的话,做他该做的事情,许景锦就会放人一条生路,毕竟这种人只不过是跳梁小丑一类的人,若是还好狡辩什么的,许景锦可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下重手,但是在这里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
黄掌柜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事情:“且慢!”许景锦刚想往外边走,就被喊住了,许景锦转过头,奇怪地问道:“不知前辈还有何见教?”
黄掌柜笑着说道:“公子,方才老朽所言,非以虚词,若阁下对赌技稍有兴趣,吾欲授予阁下。”
“哦?”许景锦倒不是没有兴趣,只不过现在的时间太紧了,他实在是没空学习,摸了摸之间的下巴,许景锦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黄掌柜好意,小辈自会心领,不过一切事务,待得小子办好一切,再另寻机遇,岂不美哉?”黄掌柜的看许景锦确实没那个意思,也只能点了点头,任由许景锦去了。
许景锦一出来可算是得到了解放,看了看旁边的那个赌坊,既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那就不要管太多,许景锦一进门,几乎所有的人都认识他,毕竟刚才的人都看到了他,许景锦就这样基本上盯着所有看客的眼光,然后往那耳边有疤痕的人走过去,本来桌子就不到十张,一看就能看到每个桌上的人有哪些,自然也能看到是什么样子的。
许景锦走向了最旁边的那张桌子,几乎没有几个人在这里赌着,许景锦看着那人猥琐的样子:“阁下可是钱前?在下遵黄掌柜之嘱,邀阁下出此一聚可好?”
那人嘴上却是自言自语道:“老爷子尚知老子是亲友,否则这几年间,竟是终日未得见,要其授予赌技,竟宁予不识之人,而非吾也,想来老爷子此次商谈之事,亦知错也,那老子便去他一去。”
那桌上的人听得钱前自言自语这一番话,祝贺的人都祝贺,有的人还让他提点,明显这群人都是不得志的人,而且还不知道努力,臭鱼烂虾,果然都是生活在一起的,许景锦表情不可捉摸,还是领着钱前出去了。
钱前一出那门,就摆出一副臭脸:“何处?吾自会往。用不着阁下这等无关紧要之人。”许景锦也不说话,就这样慢慢的走着,他可不敢在这城里到处乱窜,只能是回到刚才的那个房间,房间里已经是没人了,看来黄掌柜也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可能自己不适合出面。
钱前进了房间,竟然是没有看到一个人,也只是倚靠在太师椅上,脚翘得很高,一副大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