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杀了……杀了……杀了他……”

听到赫伦微微发出的啜泣声，杨俊昌惊讶地抬起头。

遇到囚禁虐待的姑娘还有气息！齐守初赶紧跑过去，扶住她，全不在意手上沾到秽物。

“给她喝水么？”

“不，虚弱成这样，说不定会噎住。”赫伦也立刻上前，用他的指尖，轻轻触碰她伤痕累累的身体，谁知刚一触摸就从她身上掉下一大片发黑的皮囊……

看到了这一幕的齐守初将水壶拉回胸前，向赫伦无力地摇摇头。意思是她真的救不活了。

赫伦默然地点点头，大剌剌走向他。他的手上握着刀。杨俊昌以狐疑的眼神抬头看他，却见赫伦挺着刀口朝他狠狠地挥甩了下来……

“请、请等一下……！啊——”已经，来不及了。噗——血沫飞溅之中，传来嘎的一声哀嚎，杨俊昌苍白着脸缓缓扭头，一个身材矮小的鞑子在他身后重重倒下。他的后颈脊椎被刀生生砍断，手上的短剑应声落地，没有人发现他潜伏在汉女背后的尸骨堆里。

“杀了他，把他们全杀了……把这些猪狗不如的杂种禽兽……都宰了……！”遭到残忍虐待的汉女，被打碎牙齿的嘴里呕着血呼喝。

赫伦踏住尸体，拔出钢刀，用鞑子的衣服，擦了擦沾到污血的刀刃，淡淡地回答：“那当然。”然后不顾肮脏解下了她脖颈上的绳索束缚。

“我……如果抱你，你会不会痛？”

她轻轻摇头。

赫伦继而将她从立柱上解脱抱起。

“……里面还……有我们……被关押……的姐妹……”躺在怀中的姑娘看到赫伦看向自己，下意识地想敛起头发盖住自己的左脸。

左边的墙壁上嵌着一扇即将腐朽的木门，隔开了里面的空间。

“哼。”赫伦毫不犹豫地踹开了门。门发出咿呀声，倒向室内，地上的污水被门板一砸，啪的一声四散溅开。闻着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赫伦就着齐守初手中的火把往里查看。

屋里除了走廊占地五分之一，其余的部分都是囚笼，中间用篱笆隔绝成三间牢屋。一共大约二十多名汉人女性被关押着。从六七岁到三十来岁，多数是一二十来岁年纪，没有被捆绑。见到赫伦几人进来后，里面立刻传来女人惊恐万状的尖叫和哭泣声，“不要！不要！”。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她们在极度惊恐中都退缩向房间角落里瑟瑟发抖。

齐守初用火把照去，“大家……大家别害怕！”见里面的女同胞们都没有明显受虐的伤创，松口气道，“我们不是坏人，我们跟你们一样都是汉人，是来解救你们的人，我还有几个伙伴在外面。你们现在已经自由了，都出来吧。”说完，一刀连砍了几下砍断了挂锁，紧接着又砍开了第二个篱笆牢笼。

“真…真的？你确实不是他们一伙…啊，是小敏……你的脚怎么没了……呜呜呜……”一个女人看到了赫伦抱着的女人，惊喜着满脸泪痕。

“你们是汉人吗？”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冲他们道。

赫伦点头：“……恩，具体的，以后再说，你们都先出来吧！”

“太好了…太好了…”短暂的沉默后，牢笼里的女人都喜极而泣、随即情绪失控，放声大哭。有几个女人捂脸痛哭着，然后拼命捶打自己的脑袋。那触及心灵深处的绝望哀伤，那无能为力地只能接受摧残的残忍伤害，此后将无时无刻不折磨她们自己……

只因她们是女人，所以乱世任欺凌。